一柄竹杖,一身儒服,发须皆白的童恢以一副文人打扮鹄立于不其城头,神采凝重地了望着劈面黑压压的整整两万多吕布军。而在他的身边守城的不其后辈兵已不敷两千人。虽说仰仗着不其城高大的城墙以及绕城的护城壕,不其守军已经持续十天击退了吕布军的数次打击。但童恢内心很清楚,仰仗十比一的兵力上风,吕布军很快就能在护城壕上填出一条血路来,届时全部攻城战将堕入更加残暴的鏖战当中。
而郭图却在二者靠近的长久一刻向袁谭私语道,“图愿为大效犬马之劳。”
“蔡安贞亲身领兵回援东莱?未曾想,这丫头倒也有些胆识。哈哈,不知其上了疆场又会是怎生一番风情。”吕布饶有兴趣地啧啧称其道。
眼瞅着吕布军即将登城搏斗,童恢的部将从速向其劝说道,“此地凶恶,还请主公速离南门”
“这一局是大输了。”郭图一语双关道。
但是比拟吕布等人对红妆英姿的神驰,身为智囊的陈登更体贴的是面前的战局窜改。毕竟蔡氏大旗的呈现,无异于明示了东莱主力的到来。且非论两军兵力对比如何,起码吕布军现在还是存有军粮不济的隐患。须知,吕布之前攻陷的夷安、壮武两县乃是新附东莱的北海县城。加上这两个县曾经蒙受过严峻的干旱和蝗灾,是以城内并没有多少存粮。真正称得上粮仓的应当是劈面的不其城。想到这里,陈登赶紧出面进言道,“主公,既然东莱救兵已到,那吾等得尽快攻陷不其城用其城内的粮草充当补给,再转头与蔡安贞决斗。”
“所言,谭会句句服膺在心。可真要分开青州?”袁谭不舍道。
就着震天的鼓声约莫一千多名吕布军手持盾牌、土袋,叫唤着直冲不其城南门前的护城壕。那边堆积着近百具尸身以及浸满血与水的土袋。而这批吕布军明显也是来为此“桥”添砖加瓦的。城头上的守军天然不会任由其在护城壕内填出一条道来。身为主帅的童恢更是沉着地计算着弓箭的有效射程。千步,百步,五十步……
未曾想,就在童恢与部将拉扯之际,忽听城上有人大喊道,“救兵是小蔡府君的救兵”
“主公”陈登早就传闻吕布刚愎自用,没想到头一次随其出征就碰上了这等事。真不知是该持续进言下去好呢?还是干脆听任其行事?
咚……咚……咚……沉闷的战鼓声再一次响彻了天涯,同时也预示着吕布军下一轮的打击即将开端。城头先前还在安息的守军纷繁从女墙下爬起,列成行列。固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已怠倦不堪,但既然催命的鼓声已响,摆在他们面前的就只要一条路――杀敌
陈登此言一出当即就获得了在场众部将的分歧附和。可不是嘛,大伙此次本就是冲着军粮而来的。既然粮仓就在面前,哪儿有不打的事理。再说白日不其城之以是能顶下强攻,与其说不其城守备森严,不如说是城上守军被救兵激起了斗志,从而策动的绝地反击。就如同一个濒死而回光倒映的人,一阵亢奋以后,反而会更加的痿顿。是以现在只要再加把劲,必能攻陷不其城。
郭图的这句话对于袁谭来讲可谓意义深远。因为就名义上来讲郭图乃是袁绍的家臣,目前的他只是被暂派到青州帮手袁谭罢了。但他现在的这番表态却无疑是在向袁谭宣誓尽忠。能得父亲首要谋士帮手,这背后的深意袁谭又会不明白。特别还是在父敬爱好三弟远甚于的环境下。想到这里,一个冲动之下,袁谭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不计算一时、一地、一势之得失?”袁谭低头回味着郭图的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