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坞主此言差矣。”宋耕摆了摆手道,“余出重金礼聘刘同,就是不想扳连高氏一族。”
“两枚金五铢不过一两重,尚不值得刘同舍弃队正之职。”宋耕说完回过甚冲着身后的质疑者悠然一笑道,“高坞主毋需多虑。”
怀揣了金子的刘同亦是心对劲足地举杯回敬,“承郎君贵言。”
刘同想起刚才在他身边服侍的香艳女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拱手干笑道,“还望郎君成全。”
宋耕听罢哈哈一笑,旋即起家走出绮室同守在内里的狎司私语了几句。未几时那狎司便领着一个红衣女子走进了绮室。刘同见那女子果如宋耕所言肤白似雪,眉弯似月,唇小似樱,腰细似柳,立马猴急地冲上前一把将美人横抱入怀,扭头朝宋耕咧嘴笑道。“多谢郎君!”
“喏。”名唤绿荷的陪酒女娇滴滴地扶起陈三离了席,刘同倒是头也不抬地持续啃动手里的羊排。直至将两坛酒一锅羊肉吃得一干二净,他方才心对劲足打着饱嗝发话到道,“好酒,好肉!却不知郎君本日邀余来此所为何事?”
宋耕剑眉一挑,抬手表示一众伶人、美妓退下。待屋内仅剩他与刘同二人后。宋耕这才开门见山地直言道,“余听闻队正曾在太史子义将军麾下效力,不但使得一手好枪棒,还能百步穿杨。取人首级于乱军当中。”
没错,现在站在宋耕身后提出质疑的男人恰是渤海高家现任家主高纳。不过对于买凶杀人一事高纳明显不似宋耕这般悲观,只见他舒展着双眉点头道,“不过是杀个吴海,交由高家门客摒挡便可。何必舍近求远,假借别人之手。”
但是跟着千童县的主簿吴海竟监守自盗勾搭海贼董岳打劫私运商队,惹得千童县令急召府兵剿匪,全部私运网顿时堕入了即将被暴光的伤害地步。而身为代表甄家的甄耕所想出的应对之策竟然是杀人灭口。直到此时高纳才认识到之前的各种猜想不过是他一厢甘心的自欺罢了。甄尧底子没有获得齐主的首肯,更没有密约的说法。私运就是私运,一旦被暴光便是甄家也得吃不了兜着走。更别说齐主本就故意整治坞壁,一旦高家参与私运的把柄被官府抓住,官军必会借机讨伐高家。
刘同虽也推测对方会要他去杀些毒手的人物,但县主簿大小也算是个官,可不轻易到手。不过就在他低头深思之时,宋耕从速递上事前筹办好的两枚金五铢道,“此乃定金,事成以后另有百倍重金报答。”
正如宋耕所言刘同确切曾在太史慈的麾下当过差,但因为他行动不检性子又差,成果蹉跎了多年还是只个队正。或者从另一个角度上而言,若非刘同技艺了得,他也没法持续留在军府担负队正。以是现在面对宋耕的阿谀之言,刘同当即摆了摆手道。“刘某不过一介武夫,当不得如此谬赞。郎君有话直说无妨。”
当然这类打擦边球的事毕竟不宜张扬,相干园子常常藏匿于冷巷当中,客人上门得有熟人先容。便是园子里的女人接客,也得先与客人假模假样地拜过六合、喝过瓢酒方可入洞房,美其名曰一夜伉俪。如此遮讳饰掩的作派也就无怪乎会在官方被戏称为“半掩门”了。
耳听宋耕口口声声说不想扳连高家。高纳的神采刹时阴得好似能拧出水来。本来高纳、宋耕以及他们买凶要杀的吴海都是冀州私运网中的一员。此中宋耕本名甄耕乃是中山巨富甄尧的部下,专职替甄尧打理冀州的私运买卖。而高纳一开端也是看在有中山甄家牵头的份上,才会放心出资参与私运。究竟上在畴昔的三年中私运网一向运作得非常顺畅,并给高家带来了丰富的利润,让高纳得以在乱世当中招兵买马建立起一支属于高家的部曲。乃至于高纳在很长一段时候都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并不违法。毕竟甄尧出资建龙口港的事迹早已传遍了中原,以甄家和齐主的干系说不定早已得了齐主的默许。亦或者得了某种密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