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劫人贡船,再与人互市?好周到的心机!好暴虐的手腕!老夫真是藐视了蔡安贞那丫头!”段奎听罢的解释气极反笑着夸奖了蔡吉一句。但他跟着又转头冲痛心疾首地呵叱道,“汝这牲口便是以听信了那妖女的花言巧语,甘心为其充当马前卒?笨拙!汝怎不想想,万一劫贡船的风声传到了伽倻国,汝这条小命还不得栽在那蛮荒之地!”
正如段融所言,就算段奎事前已知蔡吉筹算同三韩互市之事,亦没法禁止这女娃儿。须知蔡吉在受命打劫海贼之时就已同海贼达成了默契。段奎如果出面禁止蔡吉,那就是在同海贼作对。而摆在段奎面前的只要两种挑选,要么先杀了蔡吉,并派兵弹压海贼;要么临时同意互市一事,暗中拉拢海贼后,再杀掉蔡吉。前一种挑选风险太大,且太史慈极有能够会站在蔡吉一边,故而弄不好会搭进全部段家。而后一种挑选,本色上还是没有禁止蔡吉。正所谓开弓没有转头箭,一旦东莱派出商队出海同伽倻国互市,那管统必将会以此做文章鼓励世人投奔袁绍。莫非到时候要连管同一起杀?如此一来岂不是将袁绍都给获咎透了。
段融捂着发热的脸颊哪儿敢再违逆老父。待到二人进了书房关上房门,早在太守府时就已憋了一肚子气的段奎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肝火,直接撩起拐杖就冲着段融的小腿抽去,“牲口!说!汝何时同蔡吉那丫头狼狈为奸!”
是役,曹军懦夫典韦手执铁戟,大喊而起,突入敌阵,所抵之处吕军兵卒无不该手而倒。吕布遂命令全军后撤,曹操得以杀开一条血路率军退回营寨。濮阳城西一役仿佛就此以不分胜负为结局。然对吕布军而言,真正的濮阳之战这才方才开端。
段奎见说了那么多,却还是劝投奔袁绍,并到处为蔡吉摆脱,不由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汝也早已成人。是好,是坏,汝自行定夺。为父老了,阻不了汝等后天生绩大业。汝只需服膺不管今后产生何事,都不准扳连段家就行。”
总之段奎想得越多就越气短,就越不敢冒然动蔡吉。毕竟身一族之长的段奎不是逃亡之徒,他不能用段家满门长幼的性命去赌一桩胜算并不大的赌局。但眼瞅着东莱在蔡吉与管统的同谋下一步步沦为袁氏的附庸,摆布难堪之际,段奎不由一个踉跄瘫倒在地,捶胸哀嚎道,“祸事!祸事!东莱要有大祸事了啊!这都是老夫的过。是老夫不辨忠良,引狼入室!”
段融听老父这么一说,却不觉得然地笑道,“本来父亲是忧心此事。孩儿倒以为东莱眼下投奔袁绍利大于弊。东莱毗邻中原,费钱消灾本就在所不免。至于出兵助战,父亲之前也曾教诲过孩儿,对于诸侯得阳奉阴违。东莱阔别冀州,届时出不出战还不是我们说了算。更何况眼下东莱武有太子义,文有蔡安贞,真要出兵远征东莱也不见得会伤筋动骨。”
“如何禁止?”段融不罢休地一语点穿道,“眼下蔡吉已得太史慈等武夫支撑。倘若父亲脱手对于蔡吉那丫头,且不说太史慈会有何反应,光是龙口水寨里的那帮海贼闹起事来就够咱段家喝一壶了。”
说罢段奎起家丢下,带着满腹的难过,头也不回地分开了书房。被单独留在房内的段融回味了一番老夫留下的话后,心中蓦地间出现了一股子凌云壮志。因为他从明天起算是完整摆脱了父亲的束缚,能够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了。
“回父亲,此番海贼劫贡船未留活口,故小蔡府君不惧伽倻国究查。加上伽倻国失了贡船,必会急于寻人互市以求换回所需货色。吾等此时出海互市,可谓正中伽倻国下怀。”段融低着头直气壮地作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