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氏要把灰烬撒在厨房灶膛里？
好一会儿没有传来欧阳氏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从竹篮中取出一叠烧纸扑灭。
欧阳氏声音听起来有些衰弱：“真的有鬼，昨晚我看到两张惨白的脸——”
对她来讲，“冯橙”当然要比“冯大女人”和“来福”更入耳。
做好这些，她站起家来摆布看看。
“别乱看。”陆玄用口型对她说。
早晓得还是带小鱼来。
幸亏那绵绵不竭的呼噜声给了这个荏弱妇人些许安抚。
冯橙微微愣了一下，旋即暴露明丽的笑：“好啊。”
离着石榴树约莫一丈远时，欧阳氏停了下来，提着竹篮踟躇着不敢上前。
冯橙自从荒郊野岭醒来就变得耳聪目明，陆玄自幼习武，耳力当然不差。
妇人不敢置信的声声响起：“静儿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欧阳氏的行动其实在冯橙意猜中，她跑来装鬼等的就是这个。
陆玄嘴角微抽。
“冯大女人留着吧，一把伞罢了。”陆玄特地在“冯大女人”几个字上减轻了语气。
东屋里，欧阳庆佳耦正在说话。
欧阳氏在石榴树前缓缓跪下，磕了几个头后双手合十，无声念着甚么。
入夜后，天上无星也无月，除了一些高门大户檐下灯笼披发的微小橘光，就只剩了团团暗中。
冯橙：“……”
冯橙忍不住从窗子裂缝往内看，被陆玄一把拉开。
或许另故意跳声。
“橙橙”这类甜腻腻的称呼，他是绝对不会叫的。
欧阳氏这是要出来？
陆玄一贯感觉盯梢是件熬人的事，特别是夜里盯梢，就更熬人了，而身边少女再次出乎了他的料想。
二人听着屋中人轻手重脚下了炕，脚步声一点点远去。
妇人捂着嘴，堵住惊骇的抽泣。
天上浓云翻涌，石榴树枝条动摇，莫名森然。
幸亏仲秋的夜里微凉，除了古板倒没那么难受。
她觉得入夜他就看不到那双明白眼了？
如果能够，她也不想恐吓欧阳氏，而是去恐吓欧阳庆。
何如欧阳庆心太硬，仿佛是个天生的恶人，家中闹了两日鬼没有半点惊骇的意义。
欧阳家的布局与平常宅院差未几，东边一排配房，再往南走就是厨房。
过了不知多久，她终究下定决计，渐渐地靠近了石榴树。
冯橙冷静翻了个白眼。
她不解看着他。
竟然真的是石榴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