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渊看起来实在狼狈,灰头土脸,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多,血把布黏在了皮肉上,可他仿佛不晓得疼似的,看着有些呆愣,目光从楚惜微、叶浮生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在秦兰裳身上落定生根。
枪长七尺,尖头固然蒙了尘,但不掩寒光,红缨之下的枪杆上刻了一条回旋九转的蛟龙,活矫捷现。
内心百感交集,压下的火气死灰复燃成了精,正在胸中上蹿下跳,楚惜微别开脸眼不见为净:“有光落在你脸上,晃了我眼睛。”
秦兰裳一步步挪了畴昔,借着暗淡火光,看清灵位上的每一个名字,一笔一划都应是同一人所刻,没有详细的生前职位辈分,只驰名字位于其上,仿佛不是本身亲族的人所设。
她一怔,喜出望外,赶紧奔了畴昔:“小叔你终究醒了!”
楚惜微:“……”
陆鸣渊悄悄开口道:“我师父归天了。”
他捧着已经冷掉的茶,神采有些空茫,楚惜微看了一眼,正要说点甚么,门外就响起了马蹄声。
火光一映照,蛟龙就仿佛要携枪飞起,伴随千军万马的铿锵声吼怒而出,有模糊的烽火铁血气味缭绕不散。
他一个字也不答,沉着张脸喝粥,然后把空碗一放,披上衣服下了床。
她的目光落在最中间的灵位上,那灵位牌与其他普通无二,上面刻的是:秦鹤白。
楚惜微:“当年我记得你说过,这辈子只会做‘火烧厨房’。”
恰是陆鸣渊。
叶浮生坐在垫子上,手捧热茶喝了一口,感慨道:“固然皮了点,但我如果有这么个闺女,也得把她宠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