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黑暗里踽踽独行已久的旅人终见一线光亮,又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端清的眉头微不成见地一皱,道:“为甚么不说,你中了‘幽梦’?”
气候寒凉,风从水面吹过,带来丝丝缕缕的入骨冷意,岸边垂柳以不见多少绿意,如人般暴露几分行姑息木的干枯来。
当年在本身面前能一蹦三尺高的兔崽子,现在却成了这般半死不活逆来顺受的模样。端清闭了闭眼,再展开的时候,就是一掌向叶浮生面门拍去。
端清把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窜改都收进了眼底,此时道:“这一巴掌,是你师父要我打的。”
端清一起紧紧抓着他往镇外走,叶浮生灵巧得不像话,只用一双眼睛死死看着面前满头白发的背影,周遭人与事都被抛诸脑后,涓滴没能入眼。
任叶浮平生时多么舌灿莲花,现在是再如何也油嘴滑舌不起来了,他只能低下头,用一种乖顺到谦虚的态度认错:“师娘经验的是。”
端清眼神一凛,右掌去势未绝,左手却解下腰间玉箫缓慢向后,看似轻软,却稳稳挡住了这雷霆一掌。
就在这一刻,一道黑影俄然踏水而来,瞬息就到了端清身后,见此景象二话不说,一掌就向端清后心而来。
叶浮生怔怔地看着端清,自家师娘满头墨发都化成了霜雪,本来就比凡人瞳色略浅的眸子这下更淡了几分色彩,只要眼角那颗朱砂痣还是殷红如旧,只是现在不觉明艳,反倒多出了不祥的肃杀之气,仿佛是一面冰雪上溅落了一滴鲜血。
叶浮生这厢冒死想让本身安然起来,却不料端清下一句话,打断了他统统的自发得是和佯装安闲。
与楚惜微的相逢让他有了本身还是个活人的悲欢起伏,而那一壶料想以外的沧露,让他尝到了人间久违的味道。
当年顾潇一时失神做了傻事,坠下断崖说是为了偿罪,更多倒是不敢去面对本身亲手犯下的大错。
叶浮生喃喃道:“放……过?”
端清眼眸一眯,俄然道:“让你放过这件事,是欺芳的意义,现在我已做到了。但是有纵有惩,她既然放纵了你,惩办就由我来。”
端清袍袖翻飞,并指凝气直点叶浮生胸前大穴,后者终究反应过来,咬紧牙关抬掌接住他这一指,但是掌中落处却轻若无物,下一刻体内有劲力忽起,狠狠在他胸肺间震了一下。
“第二,入彀受挫情有可原,一错再错不容轻放,你可认?”
叶浮生脸上痛色方显,端清就发觉到不对,但是并未罢手,反是提掌就要向他天灵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