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她内心明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迟早会有那一天,但起码不是现在,不是她被无数残暴实际打击得体无完肤、毫无抵挡之力的此时现在。
“毁了你的身子,你是不是就能断念了?”
易宸暄,底子不成能会爱上她。
“滚。”不见了常日暖和,面对调皮敬爱的年青妾室,易宸璟只冷冷吐出一个字。
那声怒喝吓到了素娆,却也惊醒了白绮歌,不甘与屈辱让她没法忍耐逆来顺受的局面,狠狠踩了易宸璟一脚后回身逃离。
卤莽喝声吓得素娆浑身一颤,跌跌撞撞退到院中,几度爬动口唇想要说些甚么,终究却只能吞回肚里。这就是女人,为夫仆从,为君玩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千百年都是如此。
恨意。
可骇的不是她,而是这艰险世道,民气难测。
“我死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既得不到摆脱又不能保白家安然,你当然不会那样做。我太藐视你了,白绮歌,或许并不是易宸暄想要操纵你,而是你在操纵他——操纵他摆脱我的束缚,如果谋算安妥还能顺理成章当上皇子妃,今后繁华繁华享之不尽。”再次深深吸气,明灭烛光下,易宸璟本来清俊的面庞染上寒霜,“谋天谋地谋民气,我竟然从未发明,白绮歌,你竟是这么可骇的女人!”
“报酬刀俎,我为鱼肉。”苦涩而冷绝的笑声有若心碎,白绮歌长叹口气,抬头闭上眼睛,“他要谗谄我,你又不信我,纵有千万来由又有何用?易宸璟,你信赖么,如果我真想杀你的话你现在不成能站在这里,我底子用不着与任何人勾搭。”
“对,我如何忘了,你是个丑恶不堪、心如蛇蝎的女人?”仿若喃喃自语,易宸璟顺势在惨白脸颊上轻蹭,指尖滑至脸侧伤痕忽地愣住,眼神突然变得狠厉,“是不是毁了你的脸还不敷,你还胡想着能棍骗其他男人求一世安稳?既然如此……”
“都半夜天了还不安息,殿下但是想让娘亲担忧不成?这群懒死的下人,早早睡下做甚么?门前连个对付的都没——”清澈嗓音与排闼声打断了毫无暖意的生香秋色,啪地一声脆响,精美茶杯跌落碎裂,满地沸水蒸腾起大片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