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战前我承诺过她要活着归去,但我更明白一点,”抬起生硬的胳膊将长剑横置身前,易宸璟骑在顿时目光遥眺望向南边,声音宏亮如钟,“我如果贪恐怕死当了降将,便不配再做她的夫君!”
易宸璟闭上眼长长吐息,展开眼时,非常光芒涌动,嘴角挂起一抹莫名笑意:“多谢提点。”
历经苦败北归的陈安与梁宫重整人马后又一次呈现在霍洛河燕翼骑虎帐面前,仍旧是迟延限定战术,以多出霍洛河骑虎帐四倍的兵力将燕翅部分死死管束住,与此同时,白绮歌带领的三千精骑马不断蹄,带着送给霍洛河雄师的礼品直奔主阵而去。
“遥军!是遥国猪猡!”霍洛河步队中响起狠狠谩骂,模糊还嗅得出一丝慌乱味道。
同在身边的两个副将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说不出个准信儿,就在这时,两道烽火自霍洛河雄师两侧袅袅升起,那预示着,有战事产生。
铜盾不怕烧,便是再多十倍箭雨也攻不破防地,但盾是金属,是金属就会传热,油罐与火箭相遇燃起的熊熊大火收回庞大热量,这热量被铜盾接收大半,很快便烫得前面执盾兵士手掌皮开肉绽、哀嚎不止,几近都是下认识地松开手,固若金汤的盾墙不攻自破。
“看破着是遥国兵士无疑,只是人马也忒少了些,听声音最多不超越五千。奇了怪了,他们还没吃够苦头吗,这么少的人就敢直冲我军中间?主将被俘急昏了头吧!”
“霍洛河总帅兀思鹰请大遥主将借步说话。”沙哑声音忽地传到人群中,有兵士抬抬眼皮骂了几句,更多的则是侧头望向易宸璟,揣摩着自家主将是否会接管敌方聘请。
对方的确有活捉他的意义,不然不会只围不攻,如果投降应当可临时保性命无忧,如果不降……苦笑一声,骨节凸起的手掌又用力握了握。易宸璟的决意很明白,宁死不降。
救兵么?陈安还是梁宫?又或是其他的哪个参军部将?即将燃烧的心火再度被扑灭,易宸璟剑眉斜挑,矗立身躯涌出无穷力量,迎着马蹄与火光长剑高举:“众将士听令!随我杀出重围,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不死不休!”
那些箭有多少支?几万?十几万?或者更多?
两种声音交叉在耳边响起,这两天易宸璟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两句话,听多了,就算没人说也好征象在耳边嗡响挥散不去,吵得他头痛。
人在温饱交煎时意志最为亏弱,皓月高悬,夜风四起,两天水米未进,易宸璟就是在这类环境下苦苦捱着冗长夜晚,期盼会有神兵天降为他冲出一条血路。
哗啦啦一阵金铁交鸣,兀思鹰快速闪入铜盾火线,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强弓弩箭,全数对准被围在中心的大遥兵士。
而他的担忧,并未几余。
整齐高呼回应着远处雷鸣般滚滚马蹄声,似是听到这回应,送来希冀的天降奇兵加快了马速,在霍洛河仓猝变更阵型的间隙飞速靠近。
靠近一人高的黄铜大盾组合堆叠,拼集出一扇刀枪不入的坚毅防地,望着那道困住易宸璟的铜盾壁垒,白绮歌高举手掌重重挥下,身后马队纷繁取出事前备好的油罐朝盾墙丢去。撞在铜盾上的油罐噼啪碎裂,流出的黏稠油脂将盾涂得油光铮亮,再一扬手,一百骑弓手拉弓满弦,木质羽箭燃着火吼怒射向那堵极难攻破的黄铜盾墙。
君生我便生,君死,白骨同眠。
“素闻遥国七皇子勇猛善战、年青有为,本日一见,果然分歧凡响。”见易宸璟冷着脸不接话,兀思鹰摇点头持续道,“冒昧问句,七皇子感觉被俘与就义哪个更成心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