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花晚嗓子里又肿又痛,想出声都不可,只好屈起手指放在口边一声唿哨,回旋的大鸟听到哨音回声飞落。那大鸟一身灰白外相,绿色的眸子灵动如玉,爬升到叶花晚怀中一阵擦蹭,待到瞥见地上躺着的白绮歌时俄然抖起翎羽直直扑去,展开的羽翼悄悄扫着惨白脸颊。
“叶子,别乱动她。”追过来的傅楚也是又惊又急,但比叶花晚沉着了不知多少,见易宸璟魂不守舍傻站着,干脆接过白绮歌平放地上查抄伤势。
“等毒医来就好了,你不会有事。”丢下药布,易宸璟看着满手血污声音发颤,“再等等,他必然会来,必然会的!”
“这、这又如何了?!不是让你们两个在房里等着吗!”叶花晚瞥见易宸璟脚边的血洼急得将近哭了,冲到身前伸手去推白绮歌,“喂,你醒醒!谁让你睡觉了?不准睡,快醒过来!”
胸口冰冷指尖顿了一下,易宸璟的脚步也顿了一下,随后又加快速率疾行:“不说这些。对了,还记得荔儿吧?荔儿跟我说她很喜好你,等我们归去处父皇讨情放荔儿出来后,你,我,荔儿另有战廷,我们一起去昭国逛逛。荔儿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大江大河,我们就去梁施看泽湖;我还要向你二哥伸谢,感谢他庇护你这么多年——今后,就由我来庇护你。”
傅楚探头看了看蜿蜒山路,年青的脸上暴露一丝烦躁烦恼。
“早晓得宸大哥就是大遥七皇子,白姐姐的伤就不会拖到现在了!”
冰冷手掌覆在易宸璟手上,体温只能暖她几寸皮肤却不能暖她满身,没有色彩的嘴唇悄悄嚅动,声如蚊呐:“不能再等了,来了还好说,不来的话,我真的再撑不下去……我们现在就去青冥山,起码多一丝但愿……”
白绮歌的环境比傅楚设想中更加严峻,那些特制创药垂垂落空结果,才不过几日就再难止住流血,任凭傅楚想尽体例也无济于事。
“还是不肯救,是吗?”易宸璟一声轻笑也不知是在嘲笑谁,渐渐转过身,单膝跪地把白绮歌拥回怀中,双眼无神,“不救就不救吧,能和她死在一起也好。”
“宸璟……”微小呼声近在脸旁却还是要侧耳谛听才气听清,易宸璟不再说话,只听白绮歌一人声音,“听小羽说出本相时……你是不是……真的想杀了我……”
他只是在想,莫非与白绮歌之间真的就不能毫无隔阂吗?她的心机愈发不懂,有甚么横亘着,生生将两人之间拉开间隔。
宏亮锐啸响彻山林,如瀑月光之下,一只大鸟在天空回旋遨游,像是在呼喊谁、等谁回应似的不肯落下。
那天在营帐中易宸璟本想杀了白灏羽,是白绮歌挡在面前才没能动手,即便最后从萧百善口中得知统统事情都是易宸璟为了赶她走、让她阔别易宸暄而事前安排好的,他当时的眼神还是让白绮歌不得不介怀。
“宸大哥,宸璟,宸……”傅楚倒吸口气,眼中蓦地亮起一丝光芒,“叶子!快去找师父,白姐姐有救了!”
这不是又回到远点了么?傅楚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恰好又甚么也做不了。易宸璟和白绮歌是在命悬一线时被送来的,现在,竟是要看他们经历过但愿与绝望后重归存亡与共的结局?尘凡鬼域,阴阳永伴,听起来是绝美的,可终归没了性命。
白绮歌没有力量说话,只能动脱手指敲着他胸口,奉告他本身还醒着,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