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决计包庇另一个儿子时易宸璟脸上一闪而过的绝望神采,遥皇的心忽地一痛,紧紧按住胸口。
“陛下?”偶遂良倒吸口气,忙取出药瓶倒了两粒丹药送到遥皇口边,服下药过了足有小半个时候,遥皇干枯的面庞才垂垂规复几缕赤色。摇摇就快空掉的药瓶,偶遂良语气降落:“这药吃多对身材无益,陛下还是要重视安稳情感才行。敬妃娘娘一向很了解陛下的苦处,七皇子也迟早会明白,陛下何必过分自责?”
“行了,你跟着朕这么多年功绩苦劳都有很多,朕几时怪过你?再说很多事是朕不准你对外人讲,纵是你故意也有力。”遥皇握紧敬妃的手,朝着门传扬了扬下颌,“看看门外是否有其别人,朕要和韵儿说几句话。”
闭上眼睛,怀里紧拥的温度多少日日夜夜未曾窜改,仿佛要证明给他看有些东西是永久的,易宸璟往披风里缩了缩,手臂圈得更紧。有多少日子没碰过她了?浑沌含混中易宸璟问本身,手掌却非常诚恳地贴在白绮歌背后。
“韵儿,是朕对不起你,朕只想着有遂良庇护你就安然了,没想到还是害你变成如许。璟儿已经回宫,瘦了,精干了,固然更加恨朕,但起码他的无缺无损活着返来的,看他并无大碍,朕……朕真的很欢畅。”垂下头靠近双目紧闭的半老脸颊,遥皇勾起手指不轻不重在敬妃鼻尖一刮,语气里多了丝调笑之意,“如你所说,璟儿公然很像朕,勇猛,倔强,明显是立下汗马功绩的大将军,面对朕时却连收敛脾气给个好神采都不肯。不过朕不怪他,反而感觉比之对你更对不起他,让你们母子委曲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要假装漠不体贴,那孩子恨朕也是应当的。”
不晓得是不是母子连心,敬妃睡熟被打搅那段时候,身在书房的易宸璟亦是突如其来的心神不宁,沉甸甸的砚台掉在地上收回庞大响声,惊醒了方才闭目小憩的白绮歌。
易宸璟深吸口气,屏息半晌长长吐出:“平时冷硬凶恶得像头野豹,这会儿变成和顺的兔子来磨练我么?”
“遂良啊,朕说过,这件事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似是猜到偶遂良忍无可忍想要说些甚么,遥皇抬手打断,眸中一片早已预感般的安好,“朕的皇位得来不正,为此逼死了一同长大的皇兄百口,现在这类环境大抵是因果报应吧。朕独一能做的就是竭尽尽力制止他们兄弟二人步朕后尘,最后不管是谁代替朕的位置,都不会在大哥之时像朕如许知己不安。”为敬妃掖好被角密意凝睇好久,遥皇又高耸开口:“对了,朕让你传达的话你对那丫头说了么?”
指尖密意流连,顺着白净脸颊游移轻触,划过纤长脖颈,划过不敷盈握的薄弱肩头,在柔嫩腰间俄然愣住。横过手掌比量比量,易宸璟神采变得有些丢脸——她本来是有些婴儿肥的,来到遥国这一年多时候硬生生瘦成了竹竿,经历流亡现在返来,总让他担忧会不会被风吹折的纤腰竟然又细了一圈。
他忠于遥皇却并不支撑一些没法了解的设法做法——比方纵轻易宸暄手足相残,又比方觉得给易宸暄吃颗放心丸就能让其放弃对敬妃母子的毒害,这些于偶遂良看来的确就是异想天开的无稽之谈。
紧接着,后颈一痛,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