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绮歌的耳根俄然平静下来,下人也好嫔妃也好,之前卑躬屈膝、恭维阿谀的人都不见了,敛尘轩一下子从热烈变成冷僻,除了白绮歌和玉澈外几近再见不到别人——易宸璟作为太子已经搬去东宫居住,傅楚等人是高朋或门客,一样能够出来,而白绮歌没有太子妃册封圣旨,只能当个知名无份的人留在敛尘轩,职位比之素鄢尚且不如。
“那男人与宫里传播出的画像一模一样,确切是大遥新任太子无疑。”
看了眼白绮歌无法神采,宁惜醉风俗性揉了揉鼻尖:“实在多喝些酒没坏处,白女人身患寒症而酒暖身最好,只要有酒量不会醉倒,多喝些反倒对身子无益。再说那些酒里我特地加了肉桂、干姜和红枣,既能驱寒又能保养补气,白女人更应当多喝些才对……”
“你肯定那男人就是大遥太子?”能够纵览全部集市的安居酒楼二层,颀长妖媚的眼眸收回视野转向身后男人,声音慵懒傲岸,“看风采气势也就是个浅显人,没甚么特别的处所。”
“我也劝蜜斯干脆回昭国好了,归正殿下铁了心非蜜斯不娶,等皇上龙驭宾天那一日再接蜜斯堂堂正正回宫不就结了?”玉澈撇撇嘴一脸抱怨,繁忙的双手却不忘往火盆里加碳,“不过话又说返来,皇上做事也太不近情面,蜜斯让步到这境地他还想如何?不封太子妃也就罢了,竟然还下旨收回蜜斯的皇子妃册封诏,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现在宫里的人都晓得蜜斯没身份没职位,要不是仗着殿下还心心念念牵挂蜜斯,只怕早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侍女寺人欺负死了!”
前一年烽火不休的遥国这一年必定仍然得不到安静,皇子侧室发疯刺杀高官,不受待见的敬妃暴病而卒追封副后,太子之位易主,太子妃位空悬,偶大将军令媛入住皇宫——是永久入住,而非暂居。
“漠南吗……”宁惜醉微微沉吟,而后看向白绮歌笑道,“倘若遥国容不下白女人,不如与鄙人一道回故里如何?”
熟谙的人都晓得白绮歌与宁惜醉的干系,白绮歌不拘末节,宁惜醉又是个端庄表皮下藏着很多不端庄的人,说些甚么打趣也没人过分在乎,只是看着白绮歌和玉澈嬉闹,一抹可惜之色从宁惜醉碧色眼眸中悄悄流过。
遥皇御诏一下便引得前朝后宫一片争议,固然偶阵雨被安排在亲族媛嫔宫中而不是易宸璟寓所,易宸璟还是乌青神采数日之久,吓得四周人群没一个敢提及“偶阵雨”三个字。不过这道圣旨也算是给世人指了条明路,今后要凑趣得凑趣偶家令媛,再奉迎那位出身寒微的皇子妃是半点儿用都没有了,皇上不承认,那么就算易宸璟再痴情也没法立白绮歌为太子妃。
“皇上巴不得我从大遥地盘上消逝,也只要需求人喝酒时才会想起我。”
遥国帝都的酒风以淡雅暗香为劣等,一品佳酿均是口感清洌、度数极低的清酒,漠南番邦则相反,要喝就喝粗酿但度数很高的烈酒,且宴席之上越烈就越申明仆人好客心诚。因着风俗使然,遥国皇宫里备有很多陈年佳酿却都是口味浅淡的,现在番邦使者前来,少不得要从宁惜醉这类游商手中采办外来烈酒,代价上也只能任由宰割,谁让他囤积居奇、独此一家呢?
“喂喂喂,宁公子这是在调戏我家蜜斯?谨慎我奉告殿下让宁公子做不成买卖!”不待白绮歌回应,玉澈叉着腰一顿数落,说着说着却又忍不住笑,扶着白绮歌肩膀嘻嘻哈哈笑弯了腰,“不太蜜斯如果和宁公子在一起也不错,宁公子可比殿下耐看多了,人也更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