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将遭受埋伏被敌军救起,还跑到人家虎帐养伤,这算甚么事?白绮歌想苦笑都笑不出,只能靠着宁惜醉手臂略微歇息半晌,挣扎着想要站起。宁惜醉哪会容她带伤乱动,固然不会工夫,还是仰仗男人更胜一筹的力量硬把白绮歌塞回原位:“管他是谁家虎帐呢,养好伤最要紧。”
没好气地应了一声,苏不弃减了些力道,无法目光落在宁惜醉擦去血污的背上。
擦完药,宁惜醉坐到白绮歌身边寸步不离,苏不弃一边清算东西一边把冷酷面孔摆给他看,惹得宁惜醉深深害怕,只好找各种话题打岔:“你说白女人醒来发明被敌军救了,会不会惊奇得合不拢嘴?”
那岂止是一点点疼能描述的?半指宽的木板碎片硬生生卡在皮肉里,皮肤边沿已经被河水泡得发白发胀,创药碰触到伤口时能够较着感遭到宁惜醉疼得直颤。
“能听清我说话么,白女人?”恍惚视野垂垂清楚,无瑕美玉普通的翠色眼眸近在天涯,美幻得令人忍不住想要沉浸。
苏不弃瞥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再然后又瞥了一眼,宁惜醉正想再开两句打趣时,苏不弃抬手指了指他身后:“醒了。”
大遥南陲边疆一个清幽小山谷内,零涣散衍的帐篷之间升起缕缕炊烟,眉头拧到一起的兀思鹰在篝火前烦躁踱步,踩得满地灰土乱飞。
放下心长舒口气,踌躇半晌后宁惜醉干脆褪下白绮歌统统衣裳,仔细心细用布巾擦干,而后又让苏不弃去要了套洁净衣服给白绮歌换上,这才取来创药一点点剜出药膏悄悄涂抹。
“之前让你学工夫,略微破点皮都要跟寄父哭嚎,现在为了个女人咬牙忍着,她真的值得你这么做?”
“宁公子,此次……我能够有大劫了。”
“值。”毫不踌躇赐与必定答复,宁惜醉仍然是那幅惯常笑容。
试想,己方大本营内将士能够一夜失落,粮草俄然被劫,就连武库内的首要兵器都会呈现在仇敌手中,这是多么可骇的一件事!白绮歌试图梳理出一条了了线索,但是小腹阵阵剧痛不断撕咬着她的思路,咬牙强忍,额上盗汗倒是藏不住的。
“嗯,船坏后我们顺着河道漂了很远,是卢将军和兀思鹰智囊派人把我们救登陆的,以后就随他们到了这里。”
“白将军如何样了?”见帐帘掀起走出面无神采的碧目男人,兀思鹰仓猝大步上前,焦心问道。
“广戍军公用的砂炮,对么?”宁惜醉接过白绮歌话头,眼神波澜不惊。
“我是遥国将军,天然不能投敌叛变,不过想来阳奉阴违也没需求,如果安陵国主君是那种强行逼迫的人也就不会留我到现在了。”白绮歌并不担忧安然题目,言语间表示出对安陵那边主将和主君极大信赖。其实在弄清劫走标兵营并邀约的人并非卢飞渡或者安陵国权势后,她对安陵国的好感不减反增,毕竟是卢飞渡等人救了她,待她如座上来宾。
拜呛进肚子里那几口冰冷河水刺激所赐,先前理不顺的乱麻俄然之间全数清楚,遥皇令人揣摩不透的企图,埋没在暗处乘机而动的第三方仇敌,南陲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事端……
“别走,我一小我忙不过来——你转畴昔就好了,帮我打动手递东西。”叫住想要分开的苏不弃,宁惜醉涓滴没有开打趣的意义。
“宁公子太藐视大遥了。”白绮歌轻笑,目光落在毡毯边悄悄横卧的萃凰剑上,“我在遥国将军当中算是甚么呢?不过是靠着皇上破格拔擢上来的,驰名无实。北征时我的确稍有军功,但那些都是为了帮宸璟偶然中立下的,兵法我还不熟,想布兵又不体味此地环境,皇上派我来这里也不是至心要讨逆除乱,而是另有所图。宁公子,你若与皇上打过交道就会明白,那小我在治国统军上毫不会出错,以是现在的我只是一颗棋子,一颗皇上为了更深层目标安排在前沿疆场,用来吸引外人目光的废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