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天未明时易宸璟拜别的身影,白绮歌有些欣然。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重重拍了拍乔二河肩膀,易宸璟提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炽烈酒液烧得胸腔火辣辣疼痛。
他那人,一旦下定决计做某件事而没有获得支撑总会如此,说他像个小孩子喜好闹脾气一点不为过。白绮歌体味他脾气,是以没有过量为此纠结,归正他已经承诺不会冒险做恐惧的捐躯,对这场本不该伸展的战役而言,或许这是独一一件能够令白绮歌放心的事。
“如许下去只会增加伤亡,谁教你用将士们血肉来调换胜利的?”
“难怪绮歌酒量那么好,昭国的酒,当真霸烈。”苦笑着擦去唇边酒渍,易宸璟换做一小口一小口渐渐啜饮,顺手给乔二河倒了一杯,“二河,这两天不管卫环同分歧意我都要回帝都一趟,我不在时如果卫环再有甚么胡涂决定你就去找白将军,偷送谍报也好、帮他擒住卫环也罢,总之不能再让卫环为所欲为,教剩下的将士们白白送了性命。”抬手在乔二河呆愣面庞前晃了晃,易宸璟暴露一抹无法笑意:“放心好了,这算不得投敌——就像你说的,谁都不晓得这场仗为甚么要打,既然如此,何必为了没成心义的胜利增加枉死冤魂?过后你就去绮歌身边吧,做她的陪侍或者保护,甚么都行,只要能替我庇护她。”
军中降落氛围易宸璟看在眼里,一声声抱怨也听在耳中,固然乐于见到白家率军恪守城池,但那些伤兵的*和追思战友的抽泣,终归让他于心不忍。
每次战鼓响起都意味着一场硝烟邻近,国土泣血,百姓流浪,自古以来从未停歇。
平常兄妹年幼时拉拉手很普通,可他们都已经长大成人,如此密切就显得奇特了——固然白绮歌不是拘泥末节的人,但她不想让白灏城有一星半点的曲解,特别是在易宸璟黯然拜别以后。
沦为臣国又人丁希少的小小昭国,有甚么气力足以对抗遥军呢?这场战役,白家带领的守方毕竟不被看好。
大抵四万将士里,只要乔二河一个与他同路之人。
副将对白灏城的批示从不思疑,果不其然,传令下去不到三刻,遥军惊呼惨叫声模糊传来。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事就是把敬爱之物交给别人,但是到目前为止的短短三年内,他已经三次将白绮歌拜托给别人——第一次是宁惜醉,第二次是白灏城,而此次是乔二河,每一次,都是他故意有力,只能眼看她刻苦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