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彰扬手展眉开口道:“这么小的女娃,你们这么用力,何其忍心?朕只是吓吓她,还不退下!”
苏澈忙跪地大声否定道:“儿臣绝没有!沈氏虽是儿臣的乳母,儿臣当然哀思,但也不敢插手府衙断案,更不成能向刘昌博施压...儿臣不知她为何要歪曲儿臣!”
偏生让他赶上这么一个不知变通的倔脾气,也不能真的打死她,可她又这么不知进退,连句恳求的软话也没有,一时摆布难堪。
她明知皇上忌讳甚么,还恰好往刀口上撞...她真要以死走这一步险棋?
李尚忙弓腰应了前去捡起地上的御状,双手举过甚顶,呈给苏彰。
筹办好挨棍子,半点不胆小,双手直接往前一伏,趴在地上道:“皇上要打死臣女,臣女不抵挡,是怕有损皇上威名,臣女甘心受罚。臣女身后,请皇上带句话给臣女的父亲,姝儿不孝,不能奉养他白叟家终老。姝儿受人谗谄,无以名状,唯以死正名,不敢有辱门楣。”
并且打个几棍,又打不死她。
但是,他又不能再多言,不然必招皇上猜忌。
苏彰细细打量着明姝,接过状纸,眼睛一目十行落在纸上,俄然低声喝道:“你竟敢状告顺天府尹刘昌博收受贿赂,秉公枉法,滥用私刑,秉公舞弊!指证你二哥明福当众打死你的婢女...还宣称燕王暗中参与此案?!刘昌博迫于皇权,在没有证据的环境下,敏捷将你用刑至昏倒,捏造招认罪书!你可知你状告的是朕亲封的大臣,另有朕的儿子!若你没有证据,信口胡说,朕会砍你脑袋!”
他有些看不清她走这一步的企图...她又出其不料攻其不备,教他一时难以抵挡!
实在贰心底很对劲,她敢迟误他的时候,拦他的銮驾,她算头一个...
让听者为之颤抖,不忍再看...
此人一来,皇上出宫追谢玉兴的事就要败露,她料皇上毫不会犯险,不然也不会亲身带兵俄然攻击。
明姝趴在地上有气有力道:“臣女多谢皇上宽恕,还请皇上过目臣女写好的御状一二,定知臣女所言非虚。”
苏澈暗自愤恨,她莫非是疯了,竟将此事抖出来?
苏彰一双如同鹰隼洞察无数事事的眼睛,显得寒光凌凌,他望着苏澈一字一句道:“当真没有?”
皇上恩准他可在身边进言,他向来都是挑顺耳的讲,必须站在皇上这一面考量思虑。
惟愿她能撑得住...
毕竟她一个女娃在这冰天雪地的宫门口,又哭又闹,必能引来人围观。
他当时将吊到半空的她放下来,也算救她半条命,她竟恩将仇报,将他一并拖下水,心底咬牙发誓必然要杀了她!
明姝此时还是昂首跪地,没有开口,在皇上面前,她必须沉住气,皇上不问话,她不得私行插话,不然让人感觉她聒噪。
贰心知皇上只是做做模样吓她,饶她也是落了棍子以后的事,那两个保护打人一贯都是卯足了劲...
棍子力道之重,哀喊之痛苦,让民气底不由格登一下,感同身受般...
苏彰冷哼一声道:“打!”
萧琰手心微微冒汗,她竟连燕王也一同告了!
清澈跪地点头道:“父皇,儿臣从未去过府衙,请父皇明鉴!”
苏彰侧头扫过苏澈,气得颤栗,他瞋目喝问:“你可有参与此案?”
苏彰点头感喟道:“罢了,你受了这般疼痛还这般固执,想必此案确有冤处,呈上来朕瞅瞅。”
两个亲卫兵毫不踌躇接踵用尽尽力接踵打下去,伴着锋利地“啊”的一长串惨叫声哀喊而出,响彻半片雪地。
比起告御状需接受的五十军棍,她也算捡了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