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扇闻言愣了愣,却依言停了下来。
试问,有谁的侍读与本身住一处呢?
江怜南闻声她这句话,心中不由得生了几分气恼,心想我又不是奴婢,如何还要把头抬起来给你看?
他低下头,道:“是我越矩了,朱紫要罚便罚吧。”
兰朱紫见他脸型小巧,黑眸清澈标致,鼻梁挺直,皓齿红唇,穿戴一身乌黑色的对襟广袖锦衣,身后披着及腰的乌发,浑身气韵天成,惑民气魄,倒是比她父亲蓄养的娈童都要美十倍百倍,乃至与她都不分伯仲……心中天然愈发必定了本身的猜想,愈发感觉此人是天子的娈宠,不过是借着侍读的名头罢了!
她拿着帕子按了按唇角,掩去了一抹不屑的笑容,道:“不过是个娈童,还称甚么‘臣’,在本小主眼里,与那奴婢是普通无二的。”
他再不济也是御史大夫的儿子,白兰儿不过是个后妃,也敢说他是奴婢?
江怜南照实道:“微臣乃是陛下的侍读,名叫江怜南。”
兰朱紫万想不到他还会顶撞,立即恶狠狠地瞪向他:“本小主才要问你,竟敢直呼本小主为‘你’,你如何说话的?没人教你端方么?!”
江怜南还未说话,他身后跪着的碧扇立即上前将他护在了身后,义正言辞道:
“公子!”碧扇忍不住叫了一声。
“微臣拜见朱紫。”
兰朱紫被抢白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了好久,这才大声道:“猖獗!竟敢唾骂本小主!秋萍,给我掌他的嘴!叫他还敢不敢如此猖獗!”
她是礼部尚书白元普的嫡女,名叫白兰儿,宫中除了柔夫人,就属她最娇纵率性。在黄粱梦里,江怜南与她最不对于,她妒忌他一个小小的侍读,却能在宫中横行,还能用宫中最好的东西,是以老是找他的费事。
但是,他刚走畴昔几步,就听边上传来女子的说话声,他甚少见到冷绪以外的人,现在听到陌生女子的声音,便猎奇地朝来人那边看去。
“是!”名叫秋萍的宫婢立即站了出来,挽起袖子朝江怜南走了过来。
“兰朱紫,我家公子被陛下特许不必守宫里端方,且是刚入宫,说话不知轻重,朱紫入宫已久,大人有大量,亦晓得陛下的脾气……不如就饶了公子吧?”
方华池边公然长了五棵老柳,现在恰好柳叶富强,柳枝颀长,垂落在清澈如镜的池面上,极惹人爱好。
江怜南点点头:“也是,不然等下陛下又得打我的手心儿。”说着,往池边走去。
她软硬兼施,想给兰朱紫一个台阶,可那兰朱紫倒是个蠢的,听了愈产活力,道:
冷绪后宫的妃嫔甚少,品阶高的,更是寥寥无几,除了一个柔夫人,便还剩一个梅妃,一个淑婕妤,一个兰朱紫。面前这个女子,就是兰朱紫。
中午江怜南吃了很多青团,都有些积食了,是以不得不到内里去逛逛消消食。恰好这日要插柳――官方传播“寒食不插柳,红颜变白首”的说法,是以未娶、未嫁的少男少女都风行折柳插头上系衣带、插瓶中门上。江锦笙每年寒食都要折柳枝儿编成冠戴江怜南头上,说是保他安然长大的。现在江怜南也想着寻棵柳树折柳枝儿,当然,他想着要编一个,等下去侍读的时候,好送给冷绪。
“你这是拿陛下来压本小主了?”她冷冷一笑,杏眼圆瞪,“他不过是个无品无禄的侍读,我倒是从三品的朱紫,难不成还不能经验他?秋萍,脱手!”
因为她晓得,面前的这个少年并不是甚么职位寒微的侍读,而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是真正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