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歌的脖颈歪歪地耷垂着,眼神却固执地向上翻着,闪现出一种特别诡异扭曲的姿势。
“你笑甚么!”顾羡端倪一沉:死光临头,竟还笑得出来,的确该死。
“瞧瞧你这不人不鬼的模样吧。嗯哈?满身骨头碎成渣的滋味很好吧?”
一落地,顾弦歌满身各处枢纽抢先恐后地收回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七天七夜的冰冻,早已经让她的满身骨骼脆得跟玻璃似的,这一摔……她满身骨骼都碎成了玻璃渣。
本来低垂着头的顾弦歌浑身一震,渐渐,渐渐地抬起了头。
“萧晔,萧晔……你没事,太好了。”
顾弦歌挑唇一笑,“天然,你且附耳过来,我悄悄奉告你。”
脏,他说杀她,脏手。
顾弦歌从没见过如许失态的萧晔。
她玉臂一伸,勾下萧晔的脖颈,踮脚在他嘴角狠狠亲了一口,眼风挑衅地睨向跪在地上的人。
他,还是长得那么都雅,神采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冷酷。
顾弦歌渐渐阖上了眼眸,纤长稠密的睫毛上已经固结了串串冰珠。
不悔。
顾弦歌闻言沉沉一笑。
顾弦歌双眸不成思议地睁大。
“顾弦歌,你输了……彻完整底的输了!”
“萧晔,杀了她!本宫要亲眼看着你杀了她!”
萧晔抿着嘴角,一语不发,俯身狠狠噙住了顾羡的两瓣玫瑰唇。
“腰斩之刑,本宫命你来履行。”顾羡眼中腾跃着猖獗的光芒,双眼近乎固执地盯着萧晔。
“南元二十八年春,你染上时疫,世人避你如蛇蝎,是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你,从阎王手中抢回你一条命。”
顾羡伸手指向萧晔,悄悄勾了勾手指,如同在招自家所养的宠物小狗普通。
“顾羡,你不是一向想获得阎王令吗?”
在风雪中跪了七天七夜,她满身的各个枢纽早已冻僵,一动就传来“咔嚓咔嚓”骨节错位断裂的声音,听得人牙槽发酸。
那血,分不清是顾羡的,还是顾弦歌的。
顾羡的眼中浸着显而易见的讨厌。
“爱情输了,皇位输了,你全都输了。”
她想闭眼,可双眼却该死地大睁着,将那唇舌交缠的两人,清清楚楚、纤毫毕现地倒映入了眼中。
痛得变了调的尖叫直冲云霄。
一人披头披发,双手被反剪身后,跪于巍巍宫城之前。
呵呵,曾经他在理所应本地接管她庇护时,如何不嫌她脏?
顾弦歌瘫在雪地之上,爬动着干裂的唇,一字一句地细数着旧事。
顾弦歌怪叫一声,倏而暴跳而起,猛虎下山般撞向顾羡。
顾羡蹲下身来,将信将疑地附耳畴昔。
顾羡赤红着双眼,如同暴狂的野兽普通龇牙低吼。
顾羡仿佛很对劲顾弦歌的神采,捂嘴“咯咯”轻笑起来。
“萧晔,证明给本宫看啊。”
“爱?六儿,你别开打趣了。”顾羡婀娜多姿地走到顾弦歌面前,冷眼俯视着破布口袋普通瘫在雪地上的顾弦歌,朱唇轻启间说出了人间最残冷的话语――
顾弦歌癫狂一笑,翻眼剜着萧晔,一字一句仿若负气般掷地有声:“南元二十八年秋,我亲眼撞破你私……”
如同大刀切白菜普通,顾弦歌被萧晔拦腰斩成了两半截。
“嚓――”
南奚国,寒冬。雪将住,风不决。
他双臂如同铁钳普通将顾羡紧紧箍在怀中。
柔嫩的女声幽幽传来,腔调自带一股轻扬之意,透着与生俱来的轻挑娇媚。
顾弦歌连顾羡一片衣角都没来得及碰到,就被或人窝心一脚给踹得横飞了出去。
到现在,她还心存一丝好笑的胡想。
“兹皇女顾弦歌企图谋反,大逆不道。现,除皇女尊位,贬百姓,赐腰斩之刑,马上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