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低声笑起来,抬头重重跌回了床榻,后脑勺砸在软绵绵的锦缎枕头上,空使力却不痛快。她翘起左腿搭上右边膝盖,面上含笑,眼中却透出浓浓的无可何如,“是啊,我是筹算坐视不睬了。”
“……”魏芙神采微动,抬眼看,却见周景夕唇角含笑,扬起脖子将头靠在床头的雕花云柱上,眼底悲哀难掩。
大厅中顷刻一片沉寂,世人纷繁侧目,只见五公主美丽的小脸儿上黑云密布,桌上的甜白瓷茶杯碎成了零零散散好几十片儿,非常触目惊心。
那方西厂督主正被户部侍郎亲迎入厅,将好将方才一幕支出眼底。随行同来的司徒清闲已经惊呆了,扇子一收连连抚掌,朝蔺长泽道,“你瞅瞅,一只手就把杯子给捏碎了,这工夫平凡人可练不出来。这小丫头电影另有点儿意义,长得俊工夫也俊,虽说性子不好相与,可总的来讲还是颇不错么。”
远见一架高辇驰来,前头顶马披金鞍,世人侧目去望,只见车上帘子一挑,一名身披藕荷色织锦鹤氅的美人便落了辇。美人瘦高各自,一身盛装华服,精美的妆容将本就灵动的五官装点得素净逼人,恰是皇族行五,贯有绝色之称的景夕公主。
周景夕听了面色稍变,蹙眉安抚道,“明天是大喜的日子,姐姐该欢畅才是。”
那头的公主却涓滴未觉,仍旧边揣摩边弥补,絮干脆叨道:“另有,如果玄机门的人在背后骂厂督,你也不能单听着就算了。轻些的且不管,如果说得过分了你也不能置之不顾,该辩白几分的,还是得辩白几分。你平素里不是最心疼蔺督主么?”
“殿下,对不起……”魏芙心中不忍,红着眼抚上她的手背,哽咽道,“是我曲解了殿下,对不起。”
“……”五殿下很淡定地看向边儿上已经目瞪口呆的小厮,指导道,“换个杯子。”
“假”字还压在舌头尖儿没抡出来,便被一阵刺耳的咔擦声给截断了。
回后院时路过五公主居处,却见灯火仍旧透明,副将心中惊奇,遂又排闼入内。撩开珠帘进阁房,魏芙打眼一望,只见五殿下抬头躺在床榻上,身上已经换上了洁净的单衣,双手枕在脑后,瞪着床帐子一言不发。
提起这个,周景夕面上的神采顷刻凝重几分。她讷讷如有所思,半晌才长叹一口气,点头,“查清了。”说完昂首看魏芙,精美的五官勾描出一种难言的意味,仿佛无法,又仿佛悲惨,“可查清了也没用,我救不了她们。”
“本来都觉得长姐的身子不好,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有孩子,谁知老天开眼,竟然还赐了她三个女儿,这福分可不浅。”景瑜公主面上含笑,说着却又不免悲切,“以是这些都是命,如何都恋慕不来的。”
周景夕垂着头吸了吸鼻子,半晌才重新抬开端,唇畔扬起一抹异化苦涩的笑容,“陛下想要永葆芳华,容颜不改,以是要获得驻颜丹。而驻颜丹的炼制,须用九名纯阴处子的精血为药引,她们都是药引,活不成了。”
程府与将军府离得不算远,飒踏马蹄驱行半个时候也便到了。远远儿闻声爆仗声,人声鼎沸锣鼓喧天,程家兽头门上挂红绸,贴大喜,就连两旁的石狮子也围上了大红喜布,洋洋喜气几近要蔓上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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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赶快皱着脸拥戴,“可不是么?快双十了还没结婚,说出去也实在教人瞠目!素闻这五殿下力大如牛可拔山倒海,也不知是真是……”
闻声了脚步声,五公主侧目瞧过来,看清来人后不由轻舒一口气,坐起家,视野在魏芙身上细细打量,道:“厂督府的人有没有难堪你?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