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喷嚏打得更短长了。世人慌了神儿,一时候都有些茫然,起先还是好人一个,如何说犯弊端就犯弊端了呢。女皇筹措着派人传太医,是时一旁一个有些见地的宫女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小声道,“陛下,依奴婢看,八成儿是因为那只貂。”
金琉璃瓦反射下道道流光,周景辞徐行几步,仿佛想起了甚么,面带恼色道,“没把周景夕弄死在回京的路上,厂督那头是如何个说法?”
周景夕看着兽笼中的雪貂,那小东西的眼睛红得像能滴出血来,眨也不眨地瞪着她,没有半分见了生人的怯懦和害怕,反而透出种非常凶恶的人性。
魏芙迟迟地点头,如有所思道,“也是。不过殿下,既然厂督是要帮你,为甚么非得拿景瑜殿下来威胁你呢?直接说明白不就好了么?还白挨你一顿骂……”
“……”周景辞嘲笑了一声,眸子半眯看着丹陛上的铜鹤,道,“也是,她人都在我眼皮子底下了,我就不信她还能翻出天来。”
这一唱一和的,逼得人底子没法儿回绝。周景夕面上笑着,心头却悄悄策画起来。若只是二皇姐要送她一件玩意儿,那也没甚么大不了的,可怪就怪在周景辞的帮腔。这深宫当中凡事都很多长个心眼儿,这个三姐早便成心将她除以后快,以是任何与周景辞沾边的事,都容不得她粗心。
貂大多生性和顺,像这么狂躁易怒的实属罕见,加上那发红的双目,看来八成是让人喂过药的。
“奴婢不敢欺瞒。”
心头思忖着,周景夕蓦地抱拳,朝高案后的女皇道,“恕儿臣失礼。”说完,她别过脸去猛地打了个喷嚏。
听那宫女说完,周景清顷刻惭愧不已,她正要说话,已经半死不活的五公主却抢先一步开了口,有气有力道,“哪儿有这么荒唐的事。”说完便要衰弱地抬手去拿装雪貂的笼子,“二姐一番情意,我却之难道不恭?”
“你也退下。”女皇斜倚着椅背眼也不抬道。
魏芙冲她皮笑肉不笑,“得了,说要把人家活活剐了的人归正可不是我。”
芷涵点头,“是。”
周景清应是,命人扶着五公主一道躬身退了出去。
周景夕仍旧在不断地打喷嚏,得了空断断续续道,“我也不晓得如何回事,鼻子痒得短长……”
宫女将头埋得更低,道,“奴婢不敢胡言。奴婢故乡就有个猎户,上山打猎的时候猎返来一只山貂,当天早晨人就没了……”说到最后宫女的声音压得更低,半晌才弥补了一句,“那人死之前犯病,就和五公主一模一样……”
周景清急了,当即斥那宫女一派胡言,“胡说!”
周景辞半眯了眸子神采不善,“真有如许的事?”
说完她揉了揉眉心,回身往出宫的方向走。芷涵对叉着双手跟在背面,俄然低声道,“公主,这段日子为购买陛下的生辰贺礼,我们花消很多,加上公主礼贤下士,府上又养着那么多门客……”
“……”
实在周景夕也很猎奇,她想弄明白这个三殿下唱的是哪出戏,但是猎奇归猎奇,付诸行动是千万不成的。一来她做不出以身犯险的事,二来蔺长泽警告在前,她不成能拿景瑜的性命开打趣。
女皇点头,含笑沉声道,“景辞说的对,阿满,从速感谢你二姐。”
本来打算得天衣无缝,这下可好,半路上被那小丫头闹了这么出,白搭工夫了!三公主怒不成遏,但是又不能发作,只能咬着下唇回声是,悻悻对掖着双手退出了大殿。
“整天揣摩着如何害人,这个三公主,真是蛇蝎心肠!”魏芙气得狠狠顿脚,俄然神采一变,呼道,“公主还不从速给厂督府送个话,让厂督从速把景瑜殿下给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