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染一起走过,视若无睹地从张口结舌的丫环婆子们身边走过。沈家的窜改很大,若非依着影象中的路,她几近认不出来。
宁天赐抬起小脸,随即漾开一个笑容,“好的,娘亲!”
小家伙把沈千染的话听得明显白白,眼中又浮起了泪珠儿,这回没忍住泪,顺着绯红的小脸儿滚下。俄然,小身子一转,朝着沈家的门气咻咻地挥挥小拳头,傲然地哼着,“娘亲,他们如果欺负你,等我长大了,我必然让他们给娘亲认错!”
广嬷嬷听到脚步声传来,扭着头一瞧,在看到一个少女披着一身金色晨缕缓缓从正门出去,满身一震跳了起来,手心上的瓜子全撒在了地上,站在那直着眼发楞着。
右边的还没回过神,缓了好久才喃喃一句,“明白日的必然……是仙女。哥,你刚也看到仙女了?”
左边的擦了一下贱下的口水,有些结巴地问,“兄弟,你……刚有……看到甚么?”
沈千染一下就猜到宁常贤给小家伙说了甚么,瞧着小家伙像受尽委曲的小雏鸟,沈千染的心一阵阵的剐痛。
这人间,没有甚么比她的赐儿开高兴心、天真浪漫、理直气壮地活着首要!
宁常贤不便入内,沈千染便道,“母舅在此待候,等染儿出来给娘亲通传一声。”
“咯咯咯……”宁天赐指着广嬷嬷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宁天赐幸运地、自傲地、傲岸地举起一根手指,满脸绯红,“娘亲,放心,赐儿很快会长大的!”
沈千染右手牵着宁天赐,缓缓走下台阶。
沈千染一眼便认出,恰是瑞安公主的女儿钟亚楠。
宁天赐精美的小脸上先是一阵迷乱后,眨了眨琉璃眼,出现了红,又撅了撅小嘴巴,委委曲屈地看了宁长贤一眼,低下首,小声地念着,“我是宁天赐,我是阿公的嫡孙。娘……娘是我姑姑……”琉璃眼中很快凝起了小泪花,在眼眶里转呀转地。
“是……是,老奴这……这就去上茶。”广嬷嬷边向前走边忍不住转头打量着沈千染,一时不备,在门槛处绊了一下,整小我朝前一趴,摔了个狗啃食。
当中另有一个花梨木桌,几个女子围坐着,边吃着桌上供的生果点心,边众星捧月般地围着当中一个盛装的少女。阿谁少女,笑容甜美,一头乌发盘成胡蝶双髻,斜斜插着一只剔透小巧的金雀步摇,眉心之间描着嫣红的桃花钿,衬出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更加昏黄。
门口摆布两个侍卫目瞪口呆地谛视着一个水湖色的轻纱的少女缓缓走来,嘴巴在不知不觉中越张越大,呼吸哽在喉中,目光跟着那少女转动,看着她从面前走过,缓缓地消逝在视野中……直到“噹”地一声,兵器掉在地上,才似疑似晃地醒过来。
宁常贤轻喝,“赐儿不得无礼!”
到了内堂,沈千染看到,内堂被加宽了一倍多,火线还搭了个小戏台,此时正有一个青衣在咿咿吖吖地唱着。台下,搁着几张长榻,既可供人歇息又可供人坐着看戏。
她轻蹙眉,朝一旁瞧着她发楞的广嬷嬷道,“舅老爷来府上,还不去上茶?”
广嬷嬷是熟谙宁常贤,只是面前的少女令她太震惊了,活脱脱就是二十多年前的夫人宁常安。
沈千染牵起宁天赐的手,迎上宁常贤欣喜的笑,低头对着身下小小的人儿笑道,“赐儿,我们去见你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还没到内堂,就先听到有人在唱小曲子,象是官方处所的曲调。此中伴着几声赞美声传来。
沈千染被宁天赐的言辞逗笑,拉了一下宁天赐的小手,道,“来,跟娘出来,我们去给外祖母存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