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菱说:“这是九曲梅。你如果喜好,明儿着人去我那多取些来。”
霁月解去大氅,只着一剪梅的袄裙,福身对左昭仪和乐菱见礼:“霁月献丑了。”随即端坐于琴前,略一沉吟,抚上琴面,拨动琴弦。霁月的手指苗条纤细,左手按弦,右手弹弦,轻柔而有力。琴声泠泠,清盈空灵,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
“等下,”左昭仪拉住霁月的手,“我让乐菱找人给你新做了几件衣裳。大抵本日能送来,等她来吧。”
“你看你,脸都冻红了,还贪玩。”左昭仪说。
“哦,了局雪,红梅就已开了?”
“真的,娘娘。北苑的梅花都盛开了呢。白茫茫的雪,红艳艳的梅花,别提多都雅了。”
月十五,天子伴随皇后宫中。
“好美啊。”霁月不由赞叹。
“是啊娘娘。等雪停了您也能够去赏赏梅花。”
“走吧,去北苑。乐菱,你陪我一起吧,踏雪赏梅,煮一壶暖茶,趁便,听听霁月操琴。”
第二天下中午分,清丽从门外出去,脸上红扑扑的:“娘娘,内里的雪景可都雅了。”
“待雪停了,去梅林弹给我听。”
“嗯,这倒是能够。”
雪还没停,乐菱就来长信殿了。霁月换上,刚好称身。一袭红底粉白一剪梅刺绣的袄裙,外披一件雪絮暗纹狐毛大氅,甚是都雅。
“乐菱的目光,但是谁都比不上的。”左昭仪夸奖道。
“霁月。”霁月只顾着低头想着苦衷,听左昭仪轻声唤她,方才昂首看畴昔。
“那可如何是好,如此难以靠近,不会是冰山一样的性子吧?”
她弹着弹着,琴声中仿佛回到旧时冯府。霁月自操琴,娘亲坐于一旁,聆听指导。每次学会了新曲子,霁月就会对劲地在家人面前吹奏,一曲毕了,必会笑盈盈地等世人奖饰。娘亲常常鼓掌嘉奖,父亲老是会喝着清茶,浅笑不语……
“我是见到他了,可这九皇子,眼睛长在头顶上,正眼都没瞧我一眼。”霁月委曲道。
“也是,客岁红梅开的就晚。霁月。”左昭仪号召她,“明儿起,姑母教你练琴。你可情愿?”
“那必定是东宫的两位皇孙了。”乐菱说:“是否年纪不大?”
“我比你还小时就进入尚衣院了。这点还难不倒我。”乐菱说:“不过现在我也只是偶尔为栖云亲身制作一件。”
“这便是了。九皇子与东宫最为靠近。”左昭仪抿口茶水,“这茶倒是甜美。”
“本日见他与两人甚是靠近呢,言语间相互打趣,并不分长辈。”
这场雪,倒是纷扬了两日。
霁月不晓得为何会从九皇子说到九曲梅茶,又想起教本身练琴,想来姑母自有她的事理,便答允下来。
于长安时,父亲也为霁月请了最好的琴师,传授琴艺。霁月聪明,又喜好,琴弹得也是极好。
“霁月可不敢跟娘娘比。乐菱大人可别嫌弃呀。”霁月吐吐舌头。
“娘娘,雪停了。”门外清丽脆声道。
“娘娘,那我这就去给您备好厚衣裳。”
平城的夏季,酷寒冗长,北风吼怒。老是阴沉着气候,清丽说,还不以了局大雪,也能亮堂些。
“是。”霁月点头:“那奴婢去加件外套。”
左昭仪落得安逸,邀乐菱大人来长信殿一起用膳,叮咛世人下去,留霁月于前服侍。
左昭仪含笑,乐菱接了话:“这便是九皇子的性子。向来如此。”
本来,她们已经到了梅苑。梅树成林,银装素裹。枝桠上积着白雪,枝头装点着红梅,互为映托,更加显得落雪无瑕,梅花柔滑,红色艳而不妖。走近了,扑鼻而来是清幽淡雅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