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青楼”二字，一个丫头立时哭了出声，“扑通”一声跪倒，将头叩首“咚咚”直响，“蜜斯。蜜斯，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奴婢大人有大量。求蜜斯饶了奴婢，别把奴婢卖去青楼。”
打蛇打七寸，就是这个事理。
凤翎收回击，看向翠英。
“哈，”凤翎嘲笑，“好个聪明的丫头！我倒要瞧瞧，我如果把你打死了，你的三蜜斯可会为你掉一滴眼泪！”
“云仙、云代，那是二等丫环了？”
凤翎转脸冲着世人一声嘲笑，声音蓦地一提，“生不如死！”
翠英像遇见救兵似的，抓着她的手，才想说，凤翎笑着拍拍她的手，柔声道，“先不忙，嫂子，我们一样一样儿来。”
声音一声快过一声，一声厉过一声。
“让开！”凤翎低吼，还是被一阵此起彼伏的“少奶奶”“少奶奶”的叫唤声盖过。
凤翎眯起眼。光看神采，就晓得话是从站在最末处的一个身材高挑的丫环嘴里说的。
说完。凤翎扫了一眼四周，微侧过脸向翠英，笑道，“嫂子，真对不住，今儿晚了。有些话我本来想去你屋里说的，既然赶上了，就在这儿说了吧。”
人群中又发作出一阵低笑。
凤翎的目光一个一个扫过面前的婆子丫头，不知为甚么，每个被她扫过的丫环婆子都悄悄的低头，不敢直视。
这番谈吐一出，世人中立时就有人面色灰白，稍后几个怯懦的拔腿就想溜。
“甚么是主子？我爹是主子，我娘是主子，我哥哥是这尚书府的嫡子，当然是主子，嫂子，你是嫡长媳，尚书府的大少奶奶，一样是主子。”
指指最前面的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你们俩个，先把这位三蜜斯屋里的迎春女人给我带到一边，稍待我再发落。”
“你并未对我不敬，求我做甚？”
转脸唤了翠英一声。向人群摊开本身的右手，垂眸看了一眼，凤翎又道，“所谓家奴，就是把卖身契压在主子手里，人是主子的，命是主子的，家奴的孩子叫家生子，孩子的命一样也是主子的。”
“云代。”
转脸时，目光却蓦地一变，肝火中隐含杀气。
盯着世人沉默了一会儿，凤翎又道，“吼怒主子，其罪一；语出不敬，其罪二；直呼主子名讳，其罪三，任你谁在前面撑腰也好，尚书府的端方不能破，任哪一条，也可将你们杖毙！”
两个小丫环仓猝施礼，“回大蜜斯，奴婢是大奶奶的屋里的丫环，云仙。”
“奴婢是二蜜斯房里的，除了二蜜斯，谁也发落不了！”迎春发了疯似的大喊，一边甩开两婆子就要往门外跑。
那丫环说了这话今后，倒也不敢直视凤翎，紧抿双唇看向地低头看空中，双手在身前紧紧绞着。
谁都晓得面前的蜜斯说得残暴，却都是大实话。
“呵。”
凤翎环顾一眼，“还欠八个，谁情愿替？”
翠英还未说话，就听得人群中一句小声嘟嚷，“我们是二蜜斯屋里的，卖身契在二蜜斯手里呢，别的主子打发不了。”
两婆子相互看了一眼，还是上前一人一边装模作样的抓住迎春的胳膊。
凤翎这时才瞥见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瑟缩在翠英的身后。
凤翎瞟一眼面前的人群，都是一些劣等婆子，她不识得，只那几个低等丫头，她见过。
“二……三蜜斯。”
一时之间，刚才还哄闹的人群顿时温馨了很多。
丫环婆子立时鸦雀无声。
翠英挺挺脊梁，道，“如此，你若下次不再犯。此次便饶了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