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谣有些怔愣,不大明白他在说甚么。
悄悄睡下来,脸颊却碰到一个冰冷的硬物,不由伸手拿起,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短长。他的枪一向压在枕头上面,彻夜不知如何滑了出来。
门外是卡啦卡啦收枪的声音,又一阵悉悉索索退下去的声音。
他是在逼她。梓谣忍不住掉下泪来,说:“十三年前的事情也有慕明雄的份儿对不对?”
她的泪簌簌地落下来,心中软弱到了顶点,她向来没有感到过如许无助。只是坐在那边瑟瑟颤抖,心中天人交兵。
“好好!我不畴昔!”慕君彦投降,“我晓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何况是灭门之恨?如果你实在要杀我,我也没有甚么牢骚,但是你如果不杀我,我包管帮你查明当年的本相。”
“谣谣,让我来替你说吧!实在,你就是十三年前将军的遗孤,对不对?你的真名字底子不叫云梓谣,而是叫尉瑶雪!我说得对吗?”
他说着话便渐渐靠近了她,梓谣警省地尖叫一声:“你不要过来!”
慕君彦一下将她护在怀里。
只听慕君彦又道:“实在也不算早,你还记得你在渔船上抱病了吗?当时候你早晨说了梦话,你在梦里叫我硕倌。”
慕君彦俄然笑起来:“谣谣,你这么聪明,猜猜我要说甚么?”
慕君彦倒仿佛气定神闲,仿佛被枪指着的那小我不是他。他靠着床头,半闭着眼睛,渐渐地说:“谣谣,你为甚么这么纠结于十三年前的旧事?那件事跟你有甚么干系?嗯?”他尾音上扬,倒是显出几分富丽来。
那床上溅得满满的都是玻璃渣子,已经没体例睡了,梓谣还缩在床角,慕君彦也不睬她,只是在翻箱倒柜地找纱布,他的手腕上因为方才灯碎了,划了道很长的口儿,血迹已经沁过了寝衣。
梓谣迷惑地看着他,茫然不解。
梓谣握在手里,将枪口对准了他的头,不住地喘着气,内心掠过一丝难以按捺的情感,不晓得是大仇快报的镇静还是爱人将死的肉痛,手指也跟着颤抖起来……蓦地间,面前一花,床头壁灯已经亮了,梓谣倒吸一口冷气,慕君彦亦是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平静下来,轻声哄劝:“谣谣,不要做傻事,把枪给我。”
“本来你一早就晓得了。”梓谣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