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车后只露着一个鬼子,摆着一支步枪指向山梁,一顶钢盔半张脸。
该结束了,这统统早该结束了,让统统都结束吧,我累了,我们都累了,那就一起结束吧……
那条迅猛之蛇再次被开释出来,变成一束疾光,伸开暴虐血口,直冲第十二辆粮车。
木屑飞溅,劈劈啪啪,在车底的他们两个,眼睁睁看着靠向外侧阿谁木质车轮在崩裂,在破裂,狰狞的枪弹一次又一次地撕咬着车轮和车轴,渐渐将它们变成碎落崩裂的木块碎屑,仿佛是恶魔在车轮内里隔着那些流暴露的弹孔在向他们奸笑。
胡义讨厌这类感受,恨这类感受,这类没有色彩的感受,这类没有保存意义的感受。
掷弹筒主弓手的身材猛地开端震颤,血雾飞溅,消逝,然后再飞溅,又消逝,他乃至不明白究竟产生了甚么,仍然死死抓着掷弹筒,仍然撑着半跪的膝盖。那条残暴的弹道之蛇肆无顾忌地啃噬着他的躯体,胸膛上垂垂透过了光,腹部开端大片地流淌出甚么。一下又一下,每震颤一次他会被推得后仰一点,直到躺平了,那条暴虐的弹道才戛然消逝。
可惜,胡义都听不见,他只是感觉身边仿佛起雾了,斑斑点点有各种东西在面前飞来蹦去。他拔出空弹夹的刹时,一声吼怒飞过他的眉角,拉出血丝一片,他麻痹机器地换上新弹夹,衣领方才被射穿一个弹洞,一颗枪弹正向他的脑后飞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