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军士领命而去。
绯姬微愕,朱唇轻启,仿佛想要说些甚么,但毕竟还是垂首拥戴,“主上贤明。”
许忠抹着额上汗水,忙不迭地点头:“好,好。”
巍峨的宫门紧紧封闭,两边的宫墙赤红班驳,好像凝血。宫城被乱军占据,乌衣军、藩军退在城门外三百米处,不敢再近前一步。――如往前冲,前面地上带箭的尸身,就是他们的前车。前两轮的狠恶冲锋中,宫楼上射来绵密箭雨,使近千名兵卒倒下。
许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韶华连连叩首,脸上老泪纵横,“年主将饶命,咱家一时胡涂,不该因为宫里叛军反叛,就贪恐怕死,私逃出宫……”
韶华定睛望去,不由得惊诧,“许、许翁?”
韶华肃容,“带上来。”
宁湛轻视,哂笑,“云风白,你在惊骇。”
云风白心中微微一动。这算不算是既达成了异正道的雄图霸业,又不逆改天命?
军士垂首禀报,“禀年主将,站在凤尾河边的兵士们在石桥下抓到一个细作。”
韶华心中一沉,也顾不得问他私逃之罪,只是担忧宁湛,“圣上现在处境如何?”
许忠昂首,眯了老眼瞅来,也不知是喜是惧,颤声道,“年主将?”
宁湛嘲笑,眼中带着不屑,他望了一眼云风白,又望了一眼玉阶之上的九龙金座,“千年之前,宁氏先祖在九神后嗣的帮部下,于纷繁的乱世中初创了梦华乱世,天授九鼎于我宁氏定天下。只要宁氏子孙,才配为梦华之主。古语云,名不正,则言不顺。云风白,这帝王的宝座,你一定坐得上去。”
云风白望了一眼绯姬,淡淡道,“天下动乱,诸侯伐乱,天子俄然暴毙,只会给野心之徒一个出师伐逆的借口。”说着,他又望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李元修,道,“到时候,诸侯领兵伐玉京,只怕李大将军也弹压不下,倒不如让天子自拟禅位圣旨,赐以爵禄,安养禁宫。如许既能够堵天下公众悠悠之口,又能够绝六国诸侯蠢蠢之心。”
落日完整沉入了地平线,地平线四周的红霞有紫色的晕辉,是有暴雨的兆头。黑丝绒般的天宇中,零散地洒落着几颗闪亮的星斗,星斗在云层后流转出莹莹光彩,但云层太浓太厚,星斗时隐时现,无知不清。
六合间昏蒙暗淡,夜空中浓云密布,遮星蔽月,观星楼模糊可见,却看不见宁湛,不晓得他现在处境如何。她承诺永久爱他,永久保护他,永久不分开他,但是现在他身处伤害的绝地,她却难以超越一道宫墙的隔绝,去往他的身边。
云风白望了一眼宁湛,“不拟,你就得死。”
韶华迷惑,“许翁这是从那里来?又要到那里去?”
韶华望了一眼融入暗沉的夜色中,模糊披收回诡秘气味的观星楼,心头涌起了更加激烈的不安。不晓得宁湛现在处境如何?她只恨不得肩上生出双翼,立即就飞上观星楼,飞去他身边。他甚么也不奉告她,让她内心失落茫然,可总得要保护在他身边,她才气够放心。――如果爱一小我已经成为了风俗,真的很难再窜改这个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