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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曦日缓缓升起,天空中银河未隐,一弯弦月仍然吊挂西天,与东边的曦日遥遥相映。日、月、星同现于天空,从高入云阙的观星楼顶看去,格外的奇美壮观。
韶华的目光和云风白的目光在虚空中交汇,云风白笑了笑,韶华却泪流满面。他为甚么要丢下剑?为甚么?他给了她生,本身挑选了死,他为甚么这么傻?她这平生,要欠他多少,孤负他多少……
韶华站在群臣中,在万物从甜睡中醒来的那一刻,她却倒了下去。
宁湛没有反对。
云风白倒在地上,流血不止,奄奄一息。绯姬仿若失了魂的人偶,对四周的动静不闻不问,只是机器地为他止血。澹台坤一掌击在绯姬背后,她咳出了一口鲜血,还是不还手。因为她的手必须按住云风白右胸的伤口,免得他流更多的血。
李元修受痛之下,枭雄不甘服败的心性暴起,干脆拉着宁湛向观星楼下跌去。
韶华昂首望去,观星楼顶局势已定,叛军几近都已投降,云风白、绯姬被澹台坤、无色僧、蓬莱真人包抄。
从观星楼中救出来的囚徒,除了文武百官,另有真正的易天官及其门人,他们被关押在暗不见天日的密室中,饿得形销骨立,几近不成人形。
观星楼上,平乱、善后,一应事件有条不紊地停止。
“韶华,你醒了。”宁湛瞥见韶华醒来,神采欣喜,继而又落下泪来。
澹台坤还未答复,宁湛在众将的保护下走了过来。他望了一眼奄奄一息的云风白,板滞如木偶的绯姬,又望了一眼眼神哀痛的韶华,道:“先将异正道妖人押入大理寺。”
宁湛、韶华相对无言,只是凝噎。
澹台坤正要向绯姬下杀手时,有人制止了他,“澹台坤,停止!”
韶华想开口问些甚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韶华的手在虚空中盘桓,宁湛的衣袖擦指而过,毕竟还是没有抓住。
喝完了一碗清粥,韶华靠在软枕上,望着喝粥的宁湛入迷。宁湛见韶华醒过来了,也吃了东西,心底放宽了一些,本身也喝了一碗粥。
百里策仿佛想起了甚么,他强撑起家体,向宁湛行了一礼,道,“圣上,冠礼尚未结束,如果迟误了筮日吉时,恐怕不当。现在事情已平,依微臣之见,应在日出之前,将冠礼结束。”
俄然,她的手腕传来一阵劲力,倒是一只手拉住了她。
太医为宁湛、百里策、韶华包扎伤口。宁湛受的是外伤,固然皮肉遭罪,但并无大碍。百里策为宁湛挡袭时,受了内伤,所幸也无性命之虞。韶华伤得最重,可她却一向支撑着没有倒下。
不一会儿,宫女送来粥食。许忠要来服侍,宁湛已经亲身端起粥碗,一口一口地吹冷了,喂给韶华。
李元修跌下了万丈高楼。
与此同时,天风当中,模糊飘上来李元修的狂笑,越来越悠远。
李元修低头一看,倒是圣鼍剑。
宁湛道:“韶华,我晓得你必然会来,你必然不会让我绝望……”
“是。”
宁湛亲口命令,世人不敢有贰言。澹台坤等人押着云风白、绯姬走下观星楼。
韶华就着宁湛手中的小勺,一口一口地喝着粥。因为脖子上有伤,她每咽下一口粥,就仿佛一把刀割过喉咙,疼得短长。
韶华衰弱地笑了笑,心口无伤,却比满身的伤都更疼。
宁湛又将粥吹得更冷了一些,才喂畴昔,韶华也都吃了。
日月齐辉,双星现世。
韶华点头,笑了笑,“没事。”
未几时,火红的朝阳喷薄而出,霞光万丈。星、月埋没在金色的云海中。六合万物刹时复苏,从深深的甜睡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