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羡关内的守将主动反击,还是高猛亲身领兵,这令天狼骑的主帅郭况吃了一惊。密查到对方出动了两万人,他仓猝带领两万天狼骑出营迎战。
在韶华驻军那一日,临羡城中传言四起,大师都说帝京来援的年元帅带领了京畿四大营的精锐,四万人马勇猛如天军神将,锐不成当。同一日,戍守在城墙上的兵士,不但人数上增加了一倍,也不再是之前的老弱残兵,而换成了刚健的青壮兵士。临羡关中不时传出兵士练习的喝声,全军大动,士气冲天。
黄沙漫漫,灰尘蔽日。
战鼓齐催,如涛如雷。王师闻令而动,流水般散开,分红六翼,缓缓将品字形的天狼骑包抄。
望着一张张刚毅坚固的容颜,看着一双双敞亮热烈的眼睛,听着一声声发自内心的,保卫江山的誓词,站在杨士仪身边的韶华心中翻涌着激烈的情感,眼角垂垂潮湿……
阳光从乌云的裂缝中洒下,晖映在耸峙如盘石的兵士阵队中,固然兵士们老幼不齐,身形薄弱,但地上投下的人影却坚如山岳,风吹不动。
“你的笛声很哀痛。”高猛道。
高猛道:“作为一名武将,仁慈是最残暴的品格,妇人之仁的成果,凡是是捐躯更多。”
套甲钩只能套住战马,弃了战马,天罗地网也就破了。如果临羡关城楼放箭,回撤时即便有毁伤,也总强过被钉在这里全军淹没。
杨士仪顶风而立,宏亮的声音随风响彻全部校场,“此次迎战,九死平生,家中有白叟、妻小者,能够退下;胆怯畏死者,能够退下;身有伤疾者,能够退下……年帅有命,此次出战,皆凭志愿,毫不强令。”
对于每日必光临羡关外骂阵的天狼骑和摩羯军,王师也不再闭关不出,刘延昭、成齐之、侯宏几名将领带了几千天字兵轮番迎战,小胜不恋战,浅败不泄气,唯求速战速回。
高猛、刘延昭惊诧,“你想用人字兵去对于天狼骑?太荒唐了!你这是让他们去送命!”
郭况见状,微微睨目,抬手做了一个手势。一长一短两声兽角响彻云际,天狼骑排挤了攻杀步地,以品字形向敌军冲去,金戈铁马,气势如虹。品字方阵的天狼骑所向披靡,王师立即倒下了一片。
俄然闻声沉重的脚步声、铠甲的摩擦声渐近,韶华侧头,瞥见了须发皆白的老将正向她走来。韶华收了玉笛,恭敬隧道:“高将军。”
临羡关,校场上,六万人字兵整齐而寂静地站着,氛围庄穆而沉重。
高猛望向韶华,韶华正昂首看着围成一圈,悬空而挂的十二城舆图,问:“丫头,你有甚么观点?”
刘延昭沉默半晌,也忍不住开口,“天、地兵必须留下来管束刁悍的摩羯人,不能白白去送命。”
如此过了十余日,一天夜里,高猛、韶华、刘延昭等将领聚在帐中议事。
杨士仪出列,向天狼骑叫战。天狼骑中,一名身着青盔的武将出列,与杨士仪在两军阵前开战。两边战了近百回合,不分胜负。骄阳逐步偏斜,已是中午三刻。杨士仪回马挺枪,刺死了那名天狼骑武将,打马回到了队中。
机会已到!三声战鼓擂起,旗号猎猎顶风。高猛打顿时前,方天长戟斜指天空,朗声道:“筹办开战,不破天狼骑,誓不回关!”
郭况见初战就挫了锐气,折了一名将领,不由勃然大怒。两万天狼骑亦是蠢蠢欲动,金戈铁甲摩擦之声不断。
刘延昭奇道:“甚么是套甲钩?”
营帐中一下子温馨,掉针可闻。韶华移开了眼睛,沉默。她的脑海中,俄然闪现出那日在疆场上征选兵士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