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怔住,想了想,重新暴露笑容,“有。我信赖有。”
“说得好!”韶华笑了,饮下一杯酒,神采俄然有些暗淡,“那,这世上,可有永久的爱情?”
丝竹管弦,宫商徵羽合奏一曲,不但涓滴不显混乱繁冗,反而融会得浑然天成,仿如一道冷冽清澈的泉水,从九天之上缓缓倾下,淌入了听者的内心。
韶华一身金色轻盔,腰悬圣鼍剑,站立在京畿营的塔楼上,遥眺望着皇宫的方向。皇宫的上空有五色灵鸟回旋,想必是小鸟儿在唱歌吧,韶华淡淡一笑,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哀痛。
韶华骑在顿时,穿街过市,皇宫的方向连续升起一道道夺目标烟花,十二色,层层绽放,如千层菊花,流灿烂华宇。
“钟鼓鸣兮福祚安康,龙凤翔兮长乐未央;
四周散落着七八个空酒坛,云风白已经微有醉意,韶华倒是越喝越精力,目光璨亮如星子。
韶华仓猝喝退武卫,眼中暴露欣喜之色,“云风白?!!”
韶华巧遇云风白,非常欢畅,拉他回京畿营一醉方休,云风白欣然相随。
韶华领兵巡查完四方城门,见没有非常,才放下了心。她调转马头,筹办回京畿营。――万寿日前后,为了便利调剂,她住回了京畿营。
琵琶霓裳舞,箜篌金翠羽。万寿日这一天,玉京皇宫中一派喜乐欢祥,景寿苑,福禄苑,嘉和苑,永济苑,康宁苑,承平苑各自搭建着花团锦簇的戏台,来自梦华九州的优良梨园在台上演着一出出吉庆的折子戏,生旦净末丑本是人生五味,现在却只唱乱世嘉祥。
在晕畴昔的前一顷刻,韶华望着昏死在另一边的云风白,心中最后的动机是,公然,不该找他拼酒!
松柏茂兮百禄呈祥,芝兰馨兮千载流光;
崇华帝点头浅笑,萧太后眼中充满了赞叹,文武百官低声喝采,歌颂,诸国使者的神采如梦似幻,仿如正身在梦境中。
云风白回过神来,举坛呼应,“才子相伴,醉又何妨。”
弦月挂在夜空,如一钩淡色剪影,夜空如同墨浸的丝绸,星子似洒落的珍珠,美得素净而奥秘。
云风白刚说了一个字,醉后身材落空均衡力,直直地向石阶下倒去。不幸韶华背对着楼下,只感到云风白玉山倾倒,天旋地转。她伸手去抓石壁,想稳住二人,但双臂被云风白紧紧困住,一时挣扎不开,只能束手待毙,沦为玉山下的捐躯。
韶华看得愣住,抬着头忘了看路,战马几乎撞上了一名行人。韶华仓猝勒马,那人一身连头大氅,看不清模样,站在路中间并不让步。
崇华帝的下首,设四凤座,是四宫正妃的席位。遵循梦华制例,皇后之下,为四宫十二贵三十六嫔七十二美人。现在,崇华帝后位悬空,则由四宫正妃出列凤席。
云风白抬头饮尽杯中美酒,道:“韶华,叫我风白吧,我已经不是玄门宗主了。临羡关相别以后,我回了一次天极门,将玄门宗主之位让给了师弟。”
云风白重新拿起一坛酒,拍开泥封,欲倒入杯中,却被韶华禁止:“用杯不过瘾,不如直接喝。”
塔楼顶是一方平台,边沿有以一道向下延长的石阶,石阶宽六米,可供十人并肩行走,倾斜着中转空中。石阶约有一百五十级,每级高三分之一米。
云风白满口酒气,在韶华耳边笑道,“嘻嘻,韶华,你醉了。我还没醉,我还能持续喝。”
韶华又喝了一大口,眼神暗淡,“来玉京后,我已经很少喝酒了,但是今晚,特别想喝。”
韶华笑道:“云宗主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呈现都这么俄然,让我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