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挂在夜空,如一钩淡色剪影,夜空如同墨浸的丝绸,星子似洒落的珍珠,美得素净而奥秘。
云风白凝睇着垂目斟酒的韶华,月光勾画出她的侧脸,修眉长睫,唇角含笑,如一幅静美的丹青,他不由得笑了笑,“不,我无所求了,现在如许就已经很好了。”
“没甚么,”云风白望着韶华,笑了,“少年任侠轻光阴,珠丸出弹遂难追。没甚么为甚么,只是不想做宗主了,就不做了。”
崇华帝点头浅笑,萧太后眼中充满了赞叹,文武百官低声喝采,歌颂,诸国使者的神采如梦似幻,仿如正身在梦境中。
月色洁白,照在京畿营中的塔楼上,楼顶杯盘狼籍,酒坛各处。塔楼的石阶下,横陈着两具人体,一个呈一字,一个呈大字。
韶华看得愣住,抬着头忘了看路,战马几乎撞上了一名行人。韶华仓猝勒马,那人一身连头大氅,看不清模样,站在路中间并不让步。
云风白满口酒气,在韶华耳边笑道,“嘻嘻,韶华,你醉了。我还没醉,我还能持续喝。”
塔楼顶是一方平台,边沿有以一道向下延长的石阶,石阶宽六米,可供十人并肩行走,倾斜着中转空中。石阶约有一百五十级,每级高三分之一米。
穿戴百鸟彩羽霓裳的皇甫鸾檀口轻启,贝齿开合,唱着一支吉瑞呈祥的赞歌:
合法世人听得如痴如醉,在心中暗赞北冥国手的乐艺名不虚传时,乐工们的曲调蓦地拔高,从表情透明,万籁流转如寒竹冷露般的雅音,垂垂转化为雄浑开阔的典乐。编钟师广袖翩跹,黄钟大吕之声响彻云际。
“钟鼓鸣兮福祚安康,龙凤翔兮长乐未央;
四周散落着七八个空酒坛,云风白已经微有醉意,韶华倒是越喝越精力,目光璨亮如星子。
皇宫中夜宴歌乐,玉京中亦不宵禁,街道上游人如织,热烈不凡。夜空中不时有焰火绽放,顷刻芳华,让人赞叹,歌颂。
韶华尚未作声,左边的一名武卫已经开口呵叱那人:“还不快让开,没长眼睛么?!”
云风白刚说了一个字,醉后身材落空均衡力,直直地向石阶下倒去。不幸韶华背对着楼下,只感到云风白玉山倾倒,天旋地转。她伸手去抓石壁,想稳住二人,但双臂被云风白紧紧困住,一时挣扎不开,只能束手待毙,沦为玉山下的捐躯。
云风白闻言,俄然一把抱住韶华,将头埋在她颈边,喃喃开口:“年……”
韶华倒还坐着,望着云风白笑,“风白,这……这么快就倒下了?快起……起来,再喝一坛,你……不不喝,我喝!”
七座寿苑如寰宇中的北斗七星,绕着皇宫的中间――观星楼漫衍。景寿苑中,崇华帝端坐于九龙御座之上,大宴文武百官和各国贺使。
韶华好笑,公然醉得不轻,就道,“我醉了,听不见。”
韶华领兵巡查完四方城门,见没有非常,才放下了心。她调转马头,筹办回京畿营。――万寿日前后,为了便利调剂,她住回了京畿营。
塔楼顶上高旷而温馨,昂首可见四周花火绽放,韶华让兵士备上酒食,与云风白席地而坐,喝酒赏景。
崇华帝的下首,设四凤座,是四宫正妃的席位。遵循梦华制例,皇后之下,为四宫十二贵三十六嫔七十二美人。现在,崇华帝后位悬空,则由四宫正妃出列凤席。
韶华巧遇云风白,非常欢畅,拉他回京畿营一醉方休,云风白欣然相随。
松柏茂兮百禄呈祥,芝兰馨兮千载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