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宫少微领命,搀着韶华出去。两人蜗行出帐,他嫌韶华走得慢,干脆打横抱了,大步流星地走。
轩辕楚也嘲笑,“看来,你是嫌弃为兄的见面礼太轻了……”说着,他走到火盆边,拿起一只烧红的烙铁,浅笑着走向韶华。
较着的逐客架式,让轩辕楚的神采再次乌青,但是顾及大局,他仍旧忍了。毕竟,他未经答应,私行突入别人关押俘虏的帐篷中,已是簪越在先。
崔天允面露顾恤之色,道:“轩辕楚真是冷血之人,涓滴不念同门之谊,对你下如此毒手。先别说了,少微,快带年主将去沐浴,措置伤势,她本来就伤得不轻,淋了盐水,伤必将定减轻,不成迟误了,以免落下后遗之疾。”
轩辕楚走向韶华,嘲笑,“年主将,这盐水的滋味必然很美好吧?你我固然师出同门,但提及来,这倒是我们初度见面。如何?大师兄的见面礼,你还对劲吗?”
宫少微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问:“很痛么?”
韶华望向轮椅上的中年男人,恰好与他乌黑如井的眼眸相对,心中蓦地腾起一片幽凉,寒澈入骨。
哀兵勿迫,迫则反激其志。如果真的打击景城,逼得白虎、骑、飞鹫骑背水一战,即便能够破城,灵羽骑也会伤亡惨痛。不如花些光阴,以轰隆车耗战,以雄师之势慑敌,使景城不攻自破,将获得胜利的捐躯减少到最小。何况,本日以风雷阵围歼了三万白虎、骑,又活捉了景城二主将之一的韶华,收成也不小。
轩辕楚冷哼一声,恨恨地望了一眼韶华,拂袖而去。
韶华心念百转,她摸不清崔天允的心机,盘算主张以稳定应万变。
轩辕楚的神采顿时乌青,越国高低畏敬他如暗帝,即便是王室中人,也无不谨慎翼翼地供奉着他,从未有人敢对他如此不敬。
“是。师父。”宫少微应道,畴昔为韶华去了铁镣。
轩辕楚出师后,韶华才入将门,他们固然是师兄妹,但却从没见过面。不过,客岁韶华入玉京的路上,曾在越国远远瞥见过轩辕楚。
韶华笑了,笑得像是感喟。
一股热浪劈面扑来,韶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以轩辕楚的残暴,和对她的仇恨,吞火恐怕只是开端,更残暴血腥的折磨还在前面。
崔天允仍笑:“还是不可,她的代价,远远不止两座城池。”
崔天允轻笑:“轩辕大将军太心急了。只要有轰隆车,再而衰,三而竭者,只能够是景城一方。”崔天允羽扇遥指韶华,“何况,现在有她在手,白虎、骑群将无首,军心必乱。景城几近已算是拿下一半了。再等上些光阴,又有何妨?”
崔天允尚未作声,宫少微已怒道:“韶华是灵羽骑擒来的俘虏,轮不到轩辕大将军问候!”
崔天允身后的一名武将得令,立即出列,恭敬地请轩辕楚:“轩辕大将军,这边请。”
韶华痛得嘴唇惨白,嘲笑:“这份见面礼,可真不如何样。”
宫少微已惊得睁大了眼睛,瞪眼这簪越王权的大将军。
轩辕楚并不放弃:“再加上涧城。”
望着韶华惊骇的目光,轩辕楚残暴地笑了:“如何?怕了么?你烧我前锋营时,不是很恐惧吗?本日,本将军也让你尝尝吞火的滋味……”
崔天允脸上带笑,双目阴暗森寒:“本侯爱才,赛过爱城。年主将的技艺才干,本侯早有耳闻,只是一向缘悭一面,心甚为憾。少微,去给年主将松绑,对待佳宾,怎可如此冒昧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