嫘祖望着远去的韶华,道:“把你的命和她的命连在一起。你和她的命轨本就不异,同生,同死,同荣,同衰,如果以咒术将你们的命数相连……”嫘祖幽蓝的瞳孔中倒映出韶华的背影,韶华的身上缠绕着一条妖龙的幻影,妖龙正张口吞噬她的头颅,“那么,她身上的屠龙之咒或许不会要了她的命……”
炎塚原在梦华西南边,平原一望无边,河泽漫衍如星斗,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女床山。韶华驻军在戚城,和赤城隔着一片古疆场。传闻风华大将军带领青龙骑、白虎、骑来到炎塚原,赤城中掀起轩然大、波。韶华尚在路上时,已经在玉京中“死去”的皓王、玄龙大将军鲜明现身于赤城。寒日生戈剑,赤云摇旆旌,炎塚原上剑拔弩张,一场燎原的烽火即将燃起,无可遏止。
韶华无声感喟,转成分开了荼蘼宫。
“你去炎塚原,还是为了救云风白吧?”宁湛望着韶华。
宁湛走向韶华,低头亲吻她。他不能没有她,他想挽回她。身为崇华帝,他最爱江山;身为宁湛,他最爱韶华。
韶华问道,“龙断雪现在在那里?皓都翡城吗?”
“只是,已经春末夏初了,那里另有荼蘼花?”
“你不承诺,我也会去。我没有挑选的余地。端木寻不给我挑选的余地。”韶华淡淡道。
合虚山中,葬梦崖下,荼蘼花无边无边地盛开,如火如雪。少年和少女在花丛中相拥而眠,相互凝睇,眼中是和顺的缠绵,浓烈的爱意。他们发誓永久相爱,不离不弃。当时,他们觉得爱情如合虚山中永不干枯的荼蘼花,永久那么斑斓,不会消逝。
“你决定要做的事情,我向来都没法禁止。”宁湛点头苦笑。
嫘祖笑嘻嘻隧道:“不管你们谁去,归正蔷薇花凋残之时,没有龙儿的血,圣浮教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荼蘼宫。
当时少年不知愁,执手诺白头。红颜明烈,帝子多情,未解世事忧。
韶华拔了一根头发,递给嫘祖。嫘祖笑眯眯地收下了。韶华苦衷重重地分开了。
“这对你也有好处,你已经活不过本年夏季了,如果与她的命数相系,她能够借你的帝王之命避过弑神的谩骂,你也能借她的武将之命耽误命数。”嫘祖望着宁湛的背影,笑眯眯隧道。
“你要我的头发做甚么?”韶华奇特。
韶华不否定,“是。”
荼蘼宫是宁湛为韶华构筑的宫室,花圃中种满了荼蘼花,宫室中挂满了韶华的画像。韶华远嫁北冥后,这是宁湛的忏悔,也是他的思念。他本来打算韶华从北冥返来后,就娶她做他的老婆,可惜世事不以人想,他落空了她。
“你不会死,你会活着返来的。”宁湛道。
韶华喃喃道:“除非,我能忘记你做的统统,忘记皇甫钦在我面前死去的模样,忘记我亲手杀了他……忘记那些哀痛的、罪孽的、痛苦的影象……”
“韶华,你真的决定去赤城?”宁湛问韶华。
“嗯。”韶华俄然有些伤感,她感觉生射中曾经非常夸姣的一些东西,也都跟着这些荼蘼花一起残落,死去。那些曾经觉得会地老天荒,永不窜改的信誉,以及那些再也寻不到的青涩却果断、朴拙却虚幻的爱恋。
端木寻诡诈多端,龙断雪武功绝世,韶华此去远景堪忧,胜算迷茫。端木寻将云风白归还韶华,或许恰是以此为钓饵,诱引韶华去炎塚原。自从那年梦里屠龙以后,端木寻就不肯放过韶华。如果韶华不去皓国,不为她所用,她就会毁灭她。
“十三年来,我出征七次,身经百战。不管多么艰险,每一次终究都能安然地回到玉京,那些战役是为了百姓,为了百姓,为了开辟你的清平乱世。而这一次出征,我是为了本身,为了我爱的人。”韶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