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寻笑了，推开龙断雪，走向女将，仿佛没有瞥见她眼中浓烈的杀意，“韶华，山不转水转，我们又见面了。”
端木寻俄然停下了脚步，她狭长的凤目望向白玉雕栏以外。从她地点的位置望去，连绵的宫殿，繁华的玉都城，远处浩大的江山尽收眼底。
龙断雪望着端木寻的背影时，眼中有不成自拔的沉沦，冷峭的五官也变得温和了很多。他始终沉沦他的女王，为女王效命是他最大的幸运和光荣，即便对端木寻来讲他不过是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其他的皓国侍从远远地跟随在十步以外。
端木寻的神采变了变，她想起小时候万生塔中的那一场梦，脸上又暴露了和顺的神采。漫天劫灰，琉璃业火中，谁报酬她赤手屠龙？
端木寻的嘲笑让宁湛感觉如芒在背，他坐立难安，想要分开，“朕身材不舒畅，想先归去歇息了。端木师姐勿怪。百里丞相，你替朕陪皓王饮宴。大将军，随朕回承光殿。”
“本日如何不见‘皇后’呢？”端木寻又开口道，她用心拖长了皇后两个字，“我记得在天极门时，宁师弟和年将军青梅竹马，郎情妾意，真是让人羡煞的一对鸳鸯。我还觉得你必然会娶韶华，没想到你却娶了皇甫鸾。宁师弟，你还真是一个花心薄性的男人啊！不晓得，有人是不是悔怨挑选了你……”
宁湛的身材尚未规复，不住地低头咳嗽，神采非常惨白。
一名佩剑的戎装女将缓缓走来，她的身后跟着一列禁卫军。她的目光冷肃如刀，脸上没有神采，浑身披发着不加掩蔽的激烈杀气。
“哼！”韶华冷冷道，“那你来玉京是为了甚么？”
端木寻坐在宁湛右下方的客位上，端木寻之下是龙断雪。宁湛左边的客位上，百里策、韶华顺次而坐。这一次宴会，其他文武百官并未插手。
韶华带领端木寻向宣和殿走去。
端木寻见状，嗤笑，“宁师弟能够活到本日，倒也真是一个古迹了。”
“甚么东西？”韶华道。
龙断雪冰冷的发梢拂过韶华的脸。韶华的嘴角蜿蜒而下一道血迹。龙断雪脱手实在太快了，他这一拳袭来，韶华没有涓滴躲避的余地。固然穿戴盔甲，抵抗掉了一部分力道，韶华还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她的额上浸出了盗汗，小腹痛得如同千万条毒蛇在撕咬，口中充满着腥甜的液体。
天风骀荡，云卷云舒。
宁湛、韶华分开了宣和殿，走在铺着缀金火毯的门路上。一阵天风吹过，韶华脚下一个趔趄，几近跌倒。
韶华瞪了龙断雪一眼，还剑入鞘，擦去唇边的血迹，走向端木寻，仿佛甚么事也没产生，“请皓王去宣和殿。”
龙断雪跟上端木寻，他从韶华身边颠末，对上了韶华冷厉的目光。
“当然是来看望我最敬爱的宁师弟啊！”端木寻笑得像一只狐狸，接着她又意味深长隧道，“另有，送你一件礼品。”
崇华十三年暮春，皓王端木寻赴玉京，面圣颜，呈龙胎之醴，琼液之膏，紫华之精，云碧之腴，霜雪之丹。崇华帝盛礼待之，赐宴宣和殿。――《梦华录?崇华纪事》
宁湛笑了笑，“端木师姐，不是朕不承诺，而是朕的身边一分一秒也离不开大将军。你还是让龙大将军陪你饮宴吧。”
韶华右手微动，圣鼍剑闪电般出鞘，直取龙断雪的面门。
端木寻嘲笑不语。
看着韶华分开的背影，宁湛的心中无端地失落，他俄然开口问道，“韶华，身为一个将门弟子，你悔怨挑选我做君王吗？”
韶华的嘴角流出鲜血，她抬手擦去，点头，“没事。能够刚才和龙断雪脱手时，受了一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