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蜜斯去那里,宝儿就去那里。”宝儿道。
宝儿脑中一片空缺,她牵着宁琅,行尸走肉般地跟从侍卫统领走向朔平门。蜜斯明知非常伤害,却还是去了侓台。七年前,蜜斯叮咛她在太医寮伴随琅皇子,成果那一夜的大火将冷宫烧成了灰烬。她的心也在业火中破裂,哀痛欲绝,今后再无欢愉。七年后的明天,好不轻易相聚,但却又要分离。她这一出宫,或许此生此世,再也没法见到蜜斯了……
鸢夫人走到宁琅身边,看着他,伸出双臂,紧紧拥抱他,“琅儿,相逢以来,你还向来没有叫过我娘亲……你现在能叫我一声么?”
在越宫中呆了几个月,宝儿也明白鸢夫人和大臣们势不两立。内哄尚未停歇,侓台祭天,鸢夫人本应避讳,免得引发更大的冲突。但是,她却去了侓台,万一,万一触怒了朝臣们,他们一起将锋芒指向她,越王恐怕也没法庇护她了。
宁琅咬着嘴唇,仍旧刚强,不肯叫鸢夫人“娘亲”。
侍卫统领道:“夫人,这是王主的号令。”
“王主命部属本日巳时庇护鸢夫人悄悄出宫。”侍卫统领垂首道。
“您、您听我把话说完。”侍卫喘着粗气,道,“本日早上,花城的王师趁大雾渡河,很快就会到达邺城北门外!”
侍卫统领对宝儿道:“请随我出宫。”
鸢夫人没有动,只是怔怔地站着。
萧太后还活着,她睁着黑洞洞的“眼睛”,“望”着鸢夫人。她颈部到耳后的皮肤已经腐臭了,有虫子在腐肉上爬动。
侍卫统领没有正面答复宝儿的题目,只是道:“去侓台,是鸢夫人本身做的决定。”
“是。”侍卫领命,仓促而去。
忠诚而失职的侍卫统领照实道:“不晓得。我等只是受命行事。不过,朝中诸位大人对鸢夫人积怨已久,想必王主是为了庇护鸢夫人的安然,才让她悄悄出宫。夫人本日去侓台,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轩辕大将军不在宫中,没有人能够节制局面啊!”
与鸢夫人背道而驰,宝儿心中欣然,且不安。
鸢夫人伸手,抚摩宝儿的脸,神采哀痛:“你跟我走的话,琅儿如何办?”
侍卫统领催促道:“夫人,时候紧急,请您从速清算金饰,部属庇护您出宫去!”
鸢夫人的神采非常惨白,她冷冰冰隧道,“她死了。”
“夫人,车辇筹办好了。”一名侍女出去道。
“宝儿,我很不幸吗?”鸢夫人俄然问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