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分开,云风白悄悄地站着,银发纷飞。龙断雪站立不稳,单膝跪倒在地。他的左腿上,鲜血已染红了长衫。
“锵!”“锵!”“锵!”龙断雪,云风白转眼又比武了七八招,又是一蓬鲜血迸溅出战圈外。
龙断雪仓猝挥刀格挡。
“我随威烈王攻三桑城,刚巧在城外瞥见龙断雪追你,就随后赶过来了。”
云风白仓猝去拉龙断雪,但还是晚了一步。云风白怔怔地望着幽深的山崖,眼中一片凄暗。龙断雪掉下绝壁,韶华的离朱之毒,如何办?
“这一剑,是为蜃梦城中,你约我城外相见,却不赴约。践约,是违背江湖道义的事情,更何况是策划诡计,用心践约。龙门主,你受这一剑,可心折?”
管于智带着韶华走出天牢时,三桑城中烽火已燃。威烈王的军队在城外攻城,战鼓如雷。管于智闻声城外的鼓声,号令沙棠骑去开城门,驱逐威烈王入城。威烈王的军队潮流般涌入三桑城,会和沙棠骑,包抄了离宫。南因?铁穆尔和端木寻见局势已去,仓促逃离了三桑城。
韶华想逃,腿却不听使唤,心中一片绝望。
管于智道:“本将奉威烈王密令,救年将军出城。”
俄然,一蓬鲜血飞出两团寒光外。
三桑城,议事厅。
“没有干系,给我一匹马,一方长戟就行了。”
古刀砍断马腿后,又回旋飞回龙断雪手中。龙断雪翻身上马,缓缓走向韶华,目光森冷。
这几天,田济感觉很不安。他发明韶华非常不对劲,她固然仍旧贤明精干,仍旧运筹帷幄,但是在措置事件时给人的感受,总像是在交代后事。
韶华松了一口气。云风白,来得真及时。
韶华盗汗如雨下。
“哈哈哈,云风白,你终是输了。你戏弄我,我便让你绝望。”龙断雪俄然狂笑起来,纵身跳下了身边的绝壁,“长公主,末将幸不辱命!”
“噌噌噌――”三支铁翎箭次第射出,破空袭向端木寻。
“是。”管于智领命退下。
云风白身形一闪,但见一黑一白两道光飞速掠来,龙断雪仓猝提刀回击。
龙断雪一怔,额上冒汗,无言作答。
两道身影倏然分开,云风白无缺无伤,龙断雪的左臂正在汩汩流血。
“啊!!”端木寻惨叫一声,翎箭已穿进了右眼中。
古刀横空划过,在韶华脸上闪动出一道白光。
韶华黯然:“我瞥见了。”
韶华感到五脏六腑模糊绞痛。脏腑尽烂而死,还真是死得痛苦和丢脸啊,倒不如战死疆场来得轰烈和畅快……
现在的情势下,只要舍命一搏,以求朝气了。韶华咬咬牙,握紧方天长戟,先发制人。古刀翻转如电,韶华手中的长戟尚未靠近龙断雪,就已被劈作两截。
韶华带领白虎、骑进入三桑城,助势烈王安定了乱局。端木寻逃出三桑城,归去了皓国。南因?铁穆尔没能逃脱,在半途被乱军杀死。阿穆隆?铁穆尔望着儿子的尸身,显得很安静,没有愉悦,也没有哀痛。韶华留在三桑城中,和威烈王一起措置善后,稳定局势。
“风白,你如何会呈现在这里?”
啊,本来那封密信的内容是如许……不过,管于智甚么时候归顺了威烈王?或许,是在管于智被南因?铁穆尔无端鞭挞的那一次以后吧?南因?铁穆尔失了民气,让阿穆隆?铁穆尔有隙可乘,收拢了旧部。现在,连管于智都背叛了,南因?铁穆尔已经真正到末路了……
“多谢。”韶华咬牙跨上战马,一手持长戟,一手勒缰绳,向城外驰去。
韶华望向格住古刀的剑,剑身黢黑颀长,哑光如墨。非常熟谙的剑,她的圣鼍剑。但是,现在,圣鼍剑并不在她手中,而是在一名白衣银发的男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