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惟间,一个小丫头出去道:“三蜜斯,老爷请你到书房说话儿。”
石闵赶紧跪下道:“王爷如此说来,要羞死闵儿了,王爷方才是让着闵儿,才……”
李农正站在书房里,他的书房极粗陋,案桌上摆了竹简,余下便是一高背胡椅,别的皆空空落落的,只壁上挂的一幅仕女图。
“真让、假让?好好好,这个好,我如何想不到?便是与敌对阵,虚真假实,留着他一个浮名儿做假天子,我得个实权做真摄政,得了名声又得好处,何乐不为?哈哈哈!真是我的好闵儿,一语点醒老夫!”石虎听得欢乐,手舞足蹈,别人长得肥硕又结实,像一只扭捏的不倒瓮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妍禧回了房,呆坐半晌,俄然想起湘歌儿给的帛巾小承担,忙从袖笼里取出来,把红络子解开,又层层翻开帛巾,内里是一条翡翠玉石手链子,那翡翠粒粒同色大小,碧莹翠绿,是上上等的成色,比起二夫人张朝凤脖子上常挂着的翡翠项链,不知好上多少倍。
李农冷静踱步到美人瓶前,特长抚了抚桃花瓣儿,掐下一枝,久久看着不说话。妍禧向他福了一福,正想告别而去。
石闵出了忠勇府,骑着“掣风”向中山王府飞奔而去,一下了马,他随主子快步走进内院,石虎还是独个儿呆在兵器房里,袒着上身正在练拳,但见他虎背熊腰,臂膀细弱,拳拳带风,远远便闻到一股威势,咄咄逼人。
李城,是个名儿吗?妍禧思考了一会,不得其法,把东西原样包好,只盼着下一次再见到湘歌儿的时候问个明白。
妍禧在门口福了一福,叫了声老爷,李农霍地转过身来,看妍禧抱着一个长长的美人瓶,披着桃红的披风,亭亭站在门口。
妍禧想着不久前李农要她送择花儿送去之事,忙应下了,忙忙到后园采了几枝新长的桃枝儿,插在美人瓶里,送到李农的书房里。
他的这一掌竟是用了十成的功力,涓滴不含混,石闵这一次不敢小觑,他没有硬接,后退一步,左掌与石虎的拳长久对接上即弹开,他脚步诡诘,引得石虎尽力向前,却一身扑了个空,脚上一个趔趄,差点摔了出去,石闵忙特长扶住道:“王爷王爷,看清楚了,我是闵儿呀,你……”
李农微微点点头,妍禧带着铮儿走出去,把美人瓶置在案上,李农定定看着她,俄然道:“禧儿,送你回府的李战夫人,你之前识得么?”
“让?哈哈哈,某活了一辈子,未知何为‘让’字!哼!某如果再‘让’,便要把头‘让’出去了!”石虎哈哈大笑,只笑了三声,俄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脸黑沉沉的,看着石闵道:“闵说说看,本王是让,还是不让!”
刘战看石闵的脸冷得如冰柱子普通,乌黑着脸,知他气恼妍禧的不辞而别,刘战忙上前拉着石闵道:“爷,不急不急,需缓缓而来。你在阵前不是常说:势均力敌方成心味,敌军太弱,无甚意义,猫儿与你势均力敌,不正对了你的胃口,你如何便自乱了阵脚?露了败相?”
李农背对着门,在抚玩壁上的仕女图,上面画着一襦裙仕女,抱着一把琴,半侧着身子低着头,只暴露小半张脸,看不清脸孔。
“识得,四年前,妍蕴姐姐嫁到建节将军府,我随姐姐畴当年便识得,她是大姐夫的一名丫头,我与她熟悉,她非常照顾我,厥后她嫁与刘战大人,大人外出交战,她常来忠勇府。”妍禧的谎说得天衣无缝。
石闵走近他,脸上即带了笑,正想作揖,没承想石虎俄然回身,拳风霍霍向石闵直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