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钺黯然叹道:“夫人,爷好不好,你亲身去看看他,便明白了。”
“太后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说华为公主只能为正妻,忠勇府不能有两位老婆,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安身之地了。何况太后说得对,我是个没有效的废人,不能为爷生得一儿半女!”
文帝持续踱着步说:“我传闻承平公主的女儿有脚疾,行动不便,至今未能给你生一儿半女,可有此事?”
石闵忙道:“流民多,一是西南逢水患,西北又地动,故成群出来讨吃的,又加上一些百姓失田失地,无田可种无饭可吃,便聚在一起乞活抢粮,亦是情势所逼,无可何如之举!”
石闵不语,拜倒在地,道:“臣不能为皇上分忧,深感忸捏!”
石闵低头想了一想,说:“为今之计,为显天子圣明,皇上应当设立救灾的粥棚,广施善缘,以结民气!”
天子频眉看着石闵,在殿内来回走动着,俄然停下来,问石闵:“爱卿本年几岁了?可有妻室?”
妍蕴从忠勇府出来到路上,一向挺着没有哭,现在统统的固执?下来,伏在母亲的怀里,终究忍不住,痛哭失声。
红钺帮石闵掖好了被子,吹熄灯去了妍蕴的房里,妍蕴看着窗外入迷,问红钺:“爷……好不好?”
屋里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苦苦相劝,要妍蕴等石闵醒过来再说。
早有人报了大夫人石慧,石慧马上备了肩舆等在半途,瞥见妍蕴的车驾凄凄惶惑而来,石慧上了妍蕴车驾,张畅度量揽住冷冰冰了无活力的妍蕴。
赵文帝面色沉郁,叹了一口气道:“史乘上说:国有非常,乃国君失德也!朕案牍勤奋,自即位以来,未敢有涓滴怠慢,未知那里做得不好,乃至天降不祥,四方有难?”
石闵喘了一口气,缓缓道:“臣与爱妻密意笃笃,只臣长年在外交战,与妻团聚之日甚少,此番返来,与妻得续嫡亲,臣谢皇上圣恩!”
妍蕴反而没有眼泪了,沉着地叮咛:“青鸾,东西都清算好了,我们马上回司马府去,回母亲那边去!”
天子见石闵在低头深思,忙道:“深宫女子不知官方痛苦,爱卿莫讽刺,朕亦是困在这深宫里,何尝不是如此,爱卿可有甚么体例,能解国之困,朕之忧?”
帐幔里传出一声悄悄的咳嗽声。
车驾到了忠勇府,石闵还在甜睡,红钺和绿戟在府门外迎他,看石闵一脸蕉萃,髯毛横生尤在甜睡,命人拿辇轿送回小院内,三四个主子把石闵抬到床上,红钺心疼地看着石闵,帮他把灰扑扑的袍子换了,石闵的手摸过来抱紧红钺的腰,喃喃道:“小喜儿,小喜儿,等着我,等着……”
石闵听这女子一派天真敬爱,这是一个深宫里无忧无虑的女孩,比起妍禧,是白纸一张,妍禧的身上,占满了统统恶习,张牙舞牙,装模作样,撒娇扮痴,变脸如变天,但他就是想要她,便是如许持重的时候,石闵仍不应时宜地想着她。
红钺只得罢休,手一挥,仆妇们就抬着妍蕴的辇轿走出了忠勇府。
“百姓没有饭吃,这好办,把这些肉糜拿给他们吃就是了,宫里肉糜这般多!我都吃腻了!”俄然帐幔内一柔滑的女声传出来,接着是一片胡涂的嘻笑声,好似有人低声在喝止,只一瞬笑闹声便又消逝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