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闵的马骑到了正阳门口,见忠勇府里的一长仆侯在宫门外,中间停了一副车驾,石闵也不说话,下了马,钻进车驾里睡了畴昔。
妍蕴一低头,眼泪了下来,叹道:“不了,我不去看了,看了只怕舍不得了……红钺,爷今后便拜托与你照顾了。”
红钺只得罢休,手一挥,仆妇们就抬着妍蕴的辇轿走出了忠勇府。
“百姓没有饭吃,这好办,把这些肉糜拿给他们吃就是了,宫里肉糜这般多!我都吃腻了!”俄然帐幔内一柔滑的女声传出来,接着是一片胡涂的嘻笑声,好似有人低声在喝止,只一瞬笑闹声便又消逝得无影无踪。
石闵忙道:“流民多,一是西南逢水患,西北又地动,故成群出来讨吃的,又加上一些百姓失田失地,无田可种无饭可吃,便聚在一起乞活抢粮,亦是情势所逼,无可何如之举!”
石闵话说完,但听桃红色帐幔内里一片沉寂,刚才低低的笑声,簌簌走动的裙衫都停止了,那边仿佛也在凝神听石闵说话。
帐幔里传出一声悄悄的咳嗽声。
红钺仓猝跪下来讲:“夫人,你不能就此走了,起码等爷醒过来,与他筹议一下,你不能如此自作主张,爷醒了要见怪于我。”
天子见石闵在低头深思,忙道:“深宫女子不知官方痛苦,爱卿莫讽刺,朕亦是困在这深宫里,何尝不是如此,爱卿可有甚么体例,能解国之困,朕之忧?”
[bookid==《神斗星云》]
“太后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说华为公主只能为正妻,忠勇府不能有两位老婆,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安身之地了。何况太后说得对,我是个没有效的废人,不能为爷生得一儿半女!”
石闵忙道:“臣衣冠不整,一身灰尘,扰到皇上了,只因襄国城四周聚了一群流寇,集结于山上,行劫过往商户,昨日还把人劫去了,臣日夜带人去伏击,一夜未睡,今晚本想一网打尽,又惦记天子之圣谕,故而未及梳洗清算仓促而来,皇上万勿见怪!”
妍蕴咬牙说:“爷有更宏伟的大事要做,我不能成为他的承担,你们若不听我的,我马上去死!”
屋里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苦苦相劝,要妍蕴等石闵醒过来再说。
石闵闻言一怔,桃红色帐幔内静悄悄的,仿佛无数的耳朵都贴了过来,在听他说话,石闵的心俄然被提到了半空中,血凝在胸脯上,俄然不能运转了,但听得书案上蜡烛清楚地“哔剥――”有声。
红钺抱着妍蕴的腿呜呜痛哭,喊道:“这是为何?这是为何?为何华为公主必然要嫁与爷?难怪天下再没有男人了么?”
石闵不语,拜倒在地,道:“臣不能为皇上分忧,深感忸捏!”
文帝点点头,坐回案前道:“听闻爱卿作战英勇,燕人闻之丧胆,爱卿择几件事说来与朕听听?爱卿不要跪着了,坐下罢!”
妍蕴从忠勇府出来到路上,一向挺着没有哭,现在统统的固执?下来,伏在母亲的怀里,终究忍不住,痛哭失声。
红钺帮石闵掖好了被子,吹熄灯去了妍蕴的房里,妍蕴看着窗外入迷,问红钺:“爷……好不好?”
妍蕴反而没有眼泪了,沉着地叮咛:“青鸾,东西都清算好了,我们马上回司马府去,回母亲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