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穿繁复富丽的圭衣锦裙,只着件嫩黄色窄袖短衣,下身是翠绿色的襦裙,便似着了一身的春意,因春寒未了,外头还披了件厚厚的大氅,妍禧不住地翻开帘子,看着过往的人,只盼着在这些人里头能看到杰哥哥,她脖子伸长了,也未能看到,也就作罢。
妍禧经心挑好了衣?,看着本身才新长出的头发犯愁,便戴了顶红色雪帽,叫小鹃从园子里摘了朵新奇的芍药斜插在雪帽上,平增了几分娇俏,前次杰哥哥送了这朵“将离之花”给她,将离之花早就枯萎了。现在,她戴大将离之花另有一腔热烈,期盼将离以后的重遇。
张侑禄扶着脑袋想了一会,一拍掌道:“你说操琴弹得极好的,我晓得一名,约莫是十几年前,姓周,名颜敏,她是洛阳的高门大姓,世族大师,我是从未见过,只因她并不经常露面,见过她的人,无不为她的才调仙颜所倾倒,传闻有幸听她一曲,余音绕梁,三日不知肉味,还传闻那周颜敏长得是极美,极动听,凡是见过的人,俱说她有神仙之姿,天然一段风骚婉卓,令人过目不忘!”
石杰看林中走出两个粉装玉砌一样的童女子,便如年画上走出来的,前面一个眉眼如画,前面一个面如桃花。
进了桃蹊林,李农便遇几个常日相得的朋友,被邀去喝酒赏花,大夫人石慧叮咛成年仆妇支好奉春的台几,点了香,叫妍禧和妍祺拜了花神。
张朝凤站起家子,淡淡道:“老爷交代你办理的农庄和农户,你须得好好办理,另有,我交代下要你做的事,你也须得好好做,有你的,便是你的。”说完用目光挑着张侑禄,张侑禄一时喜得心直怦怦跳。
拜完花神,司马府的女人们,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拿出剪子剪下五色采纸,一一挂在花枝上,称为“赏红挂福”。妍祺与妍祺手上各拿了一叠的五色采纸,向石慧说要去给桃花儿“挂福”,石慧只一句:“莫跑远了,丫头们跟紧一点。”便点头应允了。
“颜敏?可有姓没有?”张侑禄问道。
一日,张侑禄因得了办理田庄农户一职,来到司马府领农户们的户籍,他与大管家成福一一交代好,便揣了几分喜气和对劲来到张朝凤的奉阳院里。
过了几日,便是花朝节,又称花神节,李农叮咛下去,府里的女眷和有头脸的丫头仆妇一起去襄国城郊野的桃蹊林踏青赏春祭花神。汉晋以来,民风集约,女子是能够抛首露面的,但到节日,便携家眷大小一起同游,只因赵国建朝才十余年,李农是朝庭大司马,事件繁忙,多少年来,埋头公事,从未想过携家人外出,今儿得妍禧一语提示,动了要出游的心肠,合府高低有头脸的丫头仆妇俱欢天喜地,皆言三蜜斯公然福星下凡。
“我狐疑妍禧是老爷跟周颜敏的孩子!”张朝凤的神情有些黯然。
只见一名青衫美少年在繁花下操琴,一曲歌毕,妍禧脸微微发红,向操琴之人福了一福,轻声道:“杰哥哥!”
张朝凤把张侑禄的手拨了一下,佯怒道:“你这小子,现在胆量益发大了,谁给你装了豹子胆?”
[bookid==《情即毒》]
正玩得高兴,俄然听到铮铮琴声响起,妍禧心一跳,便立住脚,侧耳听琴声,叮叮咚咚,似高山流山,又似云中鹤行,她悄悄记下琴谱,张口便轻声吟唱起来。她稍稍清算好衣裙,端方了姿势,放慢脚步,袅袅向林中走去。
妍禧好久未得畅快,这还稳定本加厉?干脆放开脚,桃蹊林便如花海普通没有绝顶,妍禧一树一树地跑,往树上负伤纸,跑动频繁了,身上微微见了汗,便把大氅脱了去,丢给丫头们,锦瑟一时跟不住她,又见石慧并不介怀,也就罢了,乐得偷懒,跟着别的大丫头摘桃花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