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哇”一声哭了起来,好不勉强:“陛下——”
元宏仍然充耳不闻。
落依抹着泪道:“今儿主子到澜月宫去看望赵充华娘娘和七皇子,厥后皇后娘娘就来了。主子见到皇后娘娘,起家施礼,不想皇后娘娘不管主子,就让主子蹲在那儿。厥后主子蹲的时候长,身子受不了,就晕厥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竟然拿水淋主子,主子醒来后,又训了主子一顿,还说主子没甚么事儿,不消请太医了,——这些话,澜月宫的人都听到了,奴婢没有扯谎。主子回到福熙宫后就病倒了,奴婢……奴婢哪敢顽抗皇后娘娘之令,为主子请太医?到时候主子又得享福了……”
来个先发制人:“左昭仪,你也太不谨慎了,好好的,如何给跌倒了?不晓得的人,还觉得我这个皇后欺负你呢。”声音很大,内里的人都听到了。顿一顿,冯清又再道:“还好我急中生智,一杯水就把你泼醒了。既然醒了,想必也没甚么事儿,不消请太医了。”
元宏把她抱在怀里:“别哭别哭,朕为你作主。”转头令双蒙:“快去太医馆,把太医叫来。”继而视野落到落依脸上,声音凛然:“你说,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元宏就是信赖了冯润的话,但还是感觉,冯润是在理取闹,——这不过是皇后与嫔妃之间的小摩擦,是芝麻绿豆般的事,如果冯润不依不饶大闹的话,也实在是太不该该。冯润就是有理,也变成在理。
这话,莫不带着调侃。
心中恍然大悟。
心中模糊不安,有一种暴风骤雨到临的前奏。
冯润像是没有听到。持续说“胡话”:“……是妾不好,妾错了……妾知罪,妾……不该该把持主上,让皇后娘娘受萧瑟……妾知罪……妾错了……皇后娘娘饶罪……饶罪……”
元宏迷惑。
转头冷声对白整道:“去把皇后叫来。”
那里及得上六宫之主冯清?
元宏对她视而不见,只是握着冯润的手,眼中各式垂怜。
冯清直听得心惊胆战。
好一会儿才喃喃:“妾谢过皇后娘娘拯救之恩。如果不是皇后娘娘急中生智,想必妾已一命呜呼见阎罗王去了。”
不知蹲了多久。冯润双脚发麻,只感觉一阵晕眩。到底还是对峙不住,身子一个恍忽摇摆,便一头栽到地上。
水干了又淋。
郑充华没甚么脑筋,做事情感化。
卢嫔、崔嫔、郑嫔、王嫔四人春秋小,职位不高,在宫中可有可无,冯清就算拉拢她们,起到的感化不是很大。
冯清又再道:“妾拜见陛下,陛下安康。”
冯清接过,劈脸盖脸把一杯水朝冯润淋下。
冯润一点反应也没有。
冯清放下心来,居高临下看她。
此次冯清此次当着郑充华的面,给冯润来这招,莫不是向郑充华显摆着做皇后的上风与权力,让郑充华看清楚,到底谁是后宫中最有权威的人。
冯润回到了福熙宫。令落依和香寒:“你们用冷水淋我,然后我在风中吹,身上的衣服干了,又再淋湿。我就不信赖,我不会闹出病来。哼,她们让我吃个哑巴亏,我就偏不吃!我不消一哭二闹三吊颈,还是能在理取闹。”
元宏把手放到冯润额上,烫得吓人。“润儿——”他一脸体贴:“你是不是病了?哪儿不舒畅?”
冯润略略展开眼睛,呆呆望向元宏。
冯清吓了一跳。
不想这目光落到元宏眼内,微微的“哼”了声。
因为恼冯润给儿子取了这么一个不入耳的名字,又加上这些日子冯清对她细心照顾之余,不忘拉拢她,并把之前统统各种对郑充华倒霉的事,全推到高照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