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晨把信烧了,重写一封。“有要事禀报,可否去一趟边关见将军?”
安如希深吸了一口气,她真是远远低估了大姐,这进退拿捏,斤斤计算,公然是当得起事的。因而她道:“我昨日听娘说的,前两天钱老爷与爹爹说,太守大人向朝廷发了函报文书奏折,说了些边关乱局之事,朝廷定会委派一名大人任梭巡使过来督察太守辖治及将军军务有无不对。这位大人官位品级最低也会与将军普通为二品,或者更高,从一品,且他领着皇命,有御令可当场判罚或正法违律官员。钱老爷与爹爹道,让他届时到梭巡使大人那状告将军强抢民女之罪。他说细作之事已经畴昔一段光阴,将军并未抓到细作,且无有关细作的更多迹象,统统均为将军一口之言。值此两邦交兵边关危急时候,将军迷恋美色,强抢民女,|淫|乱虎帐,此乃重罪。”
自方管事回太守府后,安如晨一向与他有着联络,每次来都给方管事送他喜好的茶,又谦善有礼地就教些管事本领。一来二往,方管事倒也喜好这个女人,每次都能与安如晨聊上一聊,指导她一二。
“我当时的表情,也不知该如何说。畴前吧,如果薛老爷这般来提亲,我本身定是不肯的。谁想嫁给一个痨病鬼。到时年纪悄悄守个寡。可我现在竟然感觉,这门婚事很不错。薛家是大户,吃住用行必是样样好的。畴前也传闻薛家公子虽是体弱,但也彬彬有礼,饱读诗书。只是身材的原因,不能去考功名。”安如希顿了顿,看向安如晨,“我想问问姐姐,依姐姐猜,爹爹为何如此?”
安如晨谢过,又从出访使节问到梭巡使,再顺着话头表示忧心,问方管事若她爹爹故意暗害,她的这事会不会扳连将军。
安如晨不说话,只喝茶。
安如晨点点头:“那便好了。”
安如希咬咬唇,当日她把这些当笑话,看得欢乐,现在却觉尴尬。
安如晨没说话,等着她说。
安如希道:“这动静如何,算得上好处吗?”
安如希咬着唇,捏紧了手指,把这讽刺忍下去了。然后又道:“我想嫁给薛公子,姐。这个机遇近在面前,比外郡的婚事轻易实现。如你所说,我嫁了人,便可不受钱裴节制。薛老爷的买卖与钱老爷无关,他与郡中官绅也有交好,钱老爷不能对他如何。我嫁了,便能退出此事,予你也有好处。”
安如晨点点头:“薛老爷的名声可比爹爹好多了。他跟爹爹不是一向不对于?”
“没有。”安如晨淡淡应。她原是想去太守府探听些环境,但安如希来访,她便将此事挪了挪。这些倒不必与她说了。
安如希脸上一阵发热:“以是现在风水轮番转,轮到我奉上门来让姐姐冷嘲热讽了。”
回到府中,安如晨坐立不安。钱裴敢这般教安之甫行事,该是有些成算吧?传闻他在宦海上很有人脉,旧识很多。再者说,细作之事确无证据,到现在也未有何停顿。加上欲加上罪,何患无词,不管如何,这事该早些报给将军,让他有个防备筹办。
“对,只是你|娘欺负我娘,让她遭了很多罪。然后在我被爹爹吵架,许婚给钱老爷时,你幸灾乐祸,冷嘲热讽罢了。”
安如希过了一会道:“方才姐姐说你我姐妹交谊不深,我没法辩驳。但我也细心想过,我未曾害过姐姐。”
第二日一早,信递出去了。
她这般不冷不热,安如希的客气话有些说不下去了。她借着喝口茶缓了缓情感,把杯子放下了,这才道:“我,我有些严峻。以是也不知说甚么好。火线之事,想来姐姐比我清楚……嗯,实在我此次来,是想跟姐姐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