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大祈传国玉玺,不是甚么掌中玩物,陛下好歹也系紧些。”华璧把锦囊匣子系回萧协腰间,忍不住皱眉道。
萧协更急了,“那里疼,摔到腰了,你别忍着,来人……”
他拿眼角一扫,便筹办落笔,俄然神情一滞,紧接着目光回移,又仔细心细、上高低下地把上面的字看了一遍,仿佛要在那上面烧出个洞来,攥着奏章一角的五指缓缓收紧,骨节泛白。
“如何样,朕的技术还不错罢,敬爱的竹蚱蜢。”
大抵是真的累了罢,这些药又都是有安神成分的。华璧摇了点头,拿来一床薄被,把萧协囫囵地包了起来。
离得近了,一阵苦涩味劈面而来,让人几欲作呕,华璧皱了皱眉,“这是热了几次了?”
目睹着华璧要回绝,他立即长叹短叹了起来,“三弟,小临,你忘了么,朕小时候也是抱过你睡觉,给你做过纸鹞子玩的,两个月前你沉痾,朕还给你喂过药,当时你吐了朕一身,朕有说过甚么吗?你现在竟对朕各式嫌弃……”
药都是越热越苦的,本来给萧协的方剂用都是些轻巧之药,一刻钟的工夫就能煎好,味道也不会太难喝,但热了十次以后,就不敢想了。
两人一起滚下了长椅,“咚”的一声响,盛玉玺的锦囊匣子也甩了出去。
“请弘王不要耽搁陛下用药时候。”怀安一板一眼道。
萧协尽力撑开眼皮,笑了起来,“看着你的脸睡,可比看黑漆漆的帘布睡好多了。”说完,又道:“唔……凡是薛铭他们的奏章你都允了就是,归正不管如何到最后也必是会被实施的事,你就别操心神看了。”
萧协:“……”
华璧见他眼角微湿,两颊都蒸出了大片的红晕,这才想起对方还是个病患,一起从寝殿跑过来又恐吓动剑的,看模样,病情仿佛减轻了。
“十次?”华璧不由进步了音量,“重新去煎一份药。”
只可惜还没等他反应返来心下究竟是甚么滋味的时候,萧协下一句话就粉碎了统统夸姣的氛围。
华璧眉心立即攒起了颗球,赶苍蝇似的把人挥远了些,抽出剩下的奏章,“快点罢,别华侈时候了。”
他眸光沉了沉,借着理被子的行动谨慎地解开了绶带。
他一把推开压在本身身上的人,没好气道:“你做甚么!成何体统!”
正在这时,身边人的呼吸有了窜改,那双眸子将睁未睁,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
过了一会儿,两人又重新坐会案后。
“老奴只是不敢打搅陛下公事。”说着,怀安递上药盒,“既然现在陛下要用药,刚好。”
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华璧昂首,对方又撑着额头睡着了。
“嗯?”萧协下认识地应着,竟是撑着下颌睡着了。
“热了十次,还如何下口?”华璧并不想和怀安多做胶葛,只是――
“啪嗒――”华璧放下笔,有力地揉了揉眉心,“陛下可不成以温馨一点。”
目睹着萧协就要宣太医了,华璧才放动手,慢悠悠地昂首,吐出几个字,“陛下睡相真差。”
“前人云秀色可餐,今朕美色下药,亦是一桩嘉话啊。”
华璧有些无法,“陛下少说几句罢。”他翻开药盒,拿出内里那碗浓稠如墨的药,眼神立时一顿。
“好。”说完,华璧坐回案后,“刷刷刷”地动起笔来。
“弘王有甚么事么?”这时,斜刺里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一个内侍提着药盒正绕过拐角走过来。
身在深宫,夙来都是眠浅的,固然华璧已经尽量放轻了行动,萧协还是翻开了眼皮,暴露潮湿苍茫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