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漪澜回眸看向他,眼神寒凉:“是啊,我还年青,还能做很多事。”
“小人得志。”侍从们咬牙切齿,“大人必然不能放过他!不然长此以往,谁都敢不敬大人了!”
顾凤麟浅笑:“小叔,你有没有在春季出游过?”
顾漪澜鹄立不前,望着暗沉的天涯淡淡隧道:“阿麟,你长大了。”
“顾氏,天赋越高的人,死得越快。小叔,你要么就是天赋不敷高,要么就是没有尽力以赴。不然……”
他扬长而去,玄色的官服在夜风里飞扬着,不顾顾漪澜位高辈分高,独自上了车,狂驰而去。
宫人遁藏的同时,又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
顾凤麟却只是无所谓地微浅笑着:“神官者,趋吉避祸,护佑国运而不衰。可你不知山川地理,河脉陆地,不知民生,不知五谷,你拿甚么去护佑国运?
长剑锋利,寒气砭骨,冷厉的剑光倒印着冷冷的星辉,折射在顾凤麟眼里,令得那双眼睛在黑夜里亮如星斗!
他漫不经心肠轻拂袍袖,长剑收回“镪”的一声哀鸣,自侍从手中飞出,撞到宫墙之上,再跌落于地。
位子只要一个,前任还未退下,前任已经忍耐不住。
而卖力皇宫保镳的御林军,却和死了一样,完整视而不见。
顾凤麟镇静地笑起来:“看模样,也是没有。夜里甚么花开得最美呢?昙花。”
还只是春季,澜京已经很冷了。
顾凤麟勾唇一笑:“而小叔,尚且未老。”
顾凤麟哈哈大笑,神情更加肆意张扬:“太常寺。”
他便接着道:“春季里,开得最早最残暴,谢得最快的是樱桃花。另有,你是否在夜里赏过花?”
现场顿时剑拔弩张!
出得宫门,顾凤麟便朝顾漪澜微微点头,寂静地让到一旁,等他登车。
顾漪澜冷酷地看向顾凤麟:“阿麟,你说的这些,我的确没有切身经历过。但先祖赐与我的才气,让我在冥想之时,遨游山川大地,与农商匠工扳谈,他们会的,我也会。你会的,我也会。我,等你来拿这个位子!不过当目前,我看你是拿不下的。”
都是瘦高的个子,都是极其出众的样貌微风韵。
这话,说得杀气实足。
“谁说我现在就要拿了?”
纸上谈兵吗?寄但愿于那点不幸的天赋,幽居在神官宫中,坐井观天,白日做梦吗?这个位子,你也配?”
“至公子,你过分度了!”顾漪澜的贴身侍从拔出长剑,直指顾凤麟。
他靠近顾漪澜,抬高声音,微浅笑着,声音愉悦:“不然,你如何还没死?”
顾漪澜挑眉。
“大胆!”顾漪澜的贴身侍从实在忍耐不住,仇恨出声。
顾漪澜沉默。
从古至今,从未有人胆敢如此不敬神官,就连天子陛下也未曾!
“大人!”顾漪澜的部下齐声叫了起来。
冗长的甬道上,顾漪澜与顾凤麟一前一后走着。
侍从踉跄两步,半跪于地,节制不住地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