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竹心中不耐烦,淡淡的道:“当官的亦有二房,端庄的妾还能请诰命。不过白让人叫她们一声婶婶,她们是有婚书?还是摆酒唱戏有族人作证?也就是窦家不兴做吝啬事,不说旁的,我那大侄子的妻族沈家,当年老嗲嗲前头咽气,老奶奶背面就把妾一股脑发卖了,连生了儿子的都不管,谁能说个不字。我做甚么同她们普通见地?我现只盼着她们几个肚子有动静,我不信一个胡三娘不识好歹,我一屋子丫头小老婆,还个个都不识好歹了。”
管平波夙来敬业,有老员工提示,遂当真问道:“要绣花还是只要缝衣裳?”
练奶奶忙道:“我不过白说两句,你又动气。罢了罢了,我不招你,反正姑爷不是宠妾灭妻的,你们爱如何着如何着吧。”
肖金桃正在算账,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见管平波一阵风的冲出去,笑道:“你又打那里疯了来?”
练竹笑了笑,孩子气有甚么不好?就是一向长不大,她才好等人生了孩子抱过来养。弄得风刀霜剑,倒叫她学着懂事了。反正也不虐待了她便是。
时人对读书人多有敬意,盖因相较之下,读书人见地比平凡人多。特别在乡间,平常老百姓连个皇历都须得请读书人看。管平波能安然长大,其父认得些字实在功不成没。不然一个鳏夫带着个独生女儿,早被人生吞活剥了。嫁到窦家来,提及她父亲,高低都没有不高看一眼的。
管平波点头道:“我晓得了,我有旁的体例,你把你描花腔子的笔借我,再去给我寻一叠纸来。本日初十,如果城里的工匠手快,没准儿能赶上中秋节礼,赶不上也没甚么。”
珊瑚回声而去。
宝珠凑上来一瞧,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利落的应了声:“能够,我回奶奶往账上写一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