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他去了,裕王这才起家过来扶了李清漪一把,垂眼问她道:“如何,还心烦?”
徐时行的出身,李清漪天然也晓得一二:他祖父过继给了娘舅徐家,三代以来皆是姓徐,他便也跟着姓了徐,在徐家长大。倘若他真要改回申姓,认祖归宗,那么徐家今后也不好多管他的家事,毕竟人家不姓徐;申家也不好多管,毕竟隔了几层。这般一来,倒还真是“一应事件,皆可自决”。
裕王很有几分“李家半子”的自发,在旁听着这家务事倒是认当真真、津津有味,此时跟着插了一句:“确是这个理。这么多人里头,如果能赶上个喜好的,真真是再可贵不过,再难也要试一试。”
只是,便是这般的落拓日子也
李清漪没好气的瞪了裕王一眼,用眼神问他:你这是哪边的人啊?裕王眨眨眼,闭了嘴不吭声。
待他入门进殿施礼,李清漪不由得便垂眼把人高低打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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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时行约莫是早已推测会有此行,来的倒是极快,衣冠整齐,举止有礼。
李清漪沉吟半晌,点头应了下来。事已至此,她也没其他好体例,直接令人寻了徐时行来,见他一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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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时行现在已入了翰林,依着往时的常例,授翰林院修撰,掌修国史。因他算是外男,李清漪也不好伶仃见他,便拉了裕王作陪,名义上只说是和这位林院修撰请教一二。
想到这里,李清漪握住裕王的手掌,仰起了头,主动的、悄悄的吻住了裕王的唇。那姿势安闲的就像是凌晨推开窗扇,抬头吻上那花蕊中心滚落的露水,拂面皆是芳香。只听她语声柔嫩,微浅笑着应道:
徐时行沉默了半晌,然后才道:“正所谓‘白发如新,倾盖如旧’,似李女人这般投机的,二十多年,臣只见过一次。臣也晓得,论家世与年纪,皆是及不上李女人。可便是赶上了,答允了,自当竭力一试。如此,方才不孤负李女人一片厚意。”
李清容重又把头埋在她怀里,接着道:“徐家的事情、另有阿谁孩子,徐时行都和我说过的。我不怕的,二姐姐,”她悄悄的又果断的道,“只要我和他此心稳定,伉俪同心,甚么题目都能处理的。”
“你啊......可要记得本身明天说过的话!今后吃了苦再来和我哭鼻子,看我不先揍你一顿”
李清漪瞧着她那张笑容,竟也说不出话来。
这话说得温温轻柔,好似细雨津润内心。
李清漪这般一想,倒也稍稍的和缓了一些,最后摆摆手道:“翰林院事多,我就未几留了,你先归去忙吧。”这算是委宛的送客了。
“是啊,我有你。你也有我。”
李清漪叹了口气,戳戳她的脑门,气都气不起来了:“你给我嘴上把好门,甚么叫‘伉俪同心’?你和徐时行才方才订了亲呢。”
李清容得了动静,当真是欢乐至极,身子立时就好了大半。她在家好吃好喝养足了精力,很快来裕王府和李清漪伸谢。因她这段时候折腾了好久,人不成制止的瘦了很多,可儿逢丧事精力爽,她那一双眼睛倒是亮晶晶的,说话来也是清脆动听:“二姐姐,我晓得你不放心我。”就像是小时候一样,她谨慎翼翼的伸手搂住李清漪的腰,把头埋在她的怀里,就像个小女孩“可我也长大了,很多事,我都明白的。”
虽说这婚事说不上对劲,可到底也算是丧事,李清容成日里欢欢乐喜的端着笑容来撒娇哄人,李清漪一张冷脸也端不住了,只得陪着她一同去看嫁奁票据。
因着徐时行年纪不小,李清容也算是老女人了,既是定了下来干脆也没拖,八月里订婚,来岁三月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