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终究低了头:“主子这就去,”他有些不放心天子,转头瞧了一眼,眼眶都红了,“如果陛下有甚么事,外头都有人候着呢,王妃尽管出声叮咛。”
天子抓着被角不放,骨节都开端发青,一张脸更是涨的红了起来。这一刻,倘若他有一分的力量,他恨不能直接就从榻上起来去掐李清漪的脖子,倘若力量再小一点,他恨不能他杀了事不必受着零散的欺侮。但是当今的他连被角都抓不住,只能有力的躺在那边,听着李清漪钝刀子割肉普通残暴的话语。
可这声音太低了,外头的人也不知是没闻声还是当作没闻声,仍旧是一动不动的垂首立在那边。
李清漪往明黄龙榻那头走了几步,遥遥的看着天子那张青白得毫无赤色的脸庞,几近生出几分病态的快感来。她定定的看了一会儿,似是有几分忧愁的蹙着眉,忽而转头和黄锦笑了一声:“我这一起从王府赶来,仓猝忙的。现下倒是有些渴了,不知公公可否赏我些茶水?”
裕王来得及,瞧了眼天子,面上已然显出几分急色来,他伸手摆了摆表示免礼,口上不免要问一句:“父皇如何了?”
李清漪目光极其冷酷的从黄锦排泄盗汗的白面上掠过,重又落到天子身上,淡淡道:“我是陛下的儿媳,裕王的老婆,世子的母亲。公公莫非竟是不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