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他还如何面对六弟,面对六弟妹?

“不瞒夫人,金某是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不然,也不会在门口等待好久,斑斓阁是至心要与夫人做这笔买卖,互惠互利,才是买卖之道。想必,不消我说夫人也明白。”

欣喜道,“夫人总算是返来了。”

来之前他都探听清楚了,言家六郎有个不成器的二哥,大哥在县城铁匠铺做小工,三哥在村里卖猪肉,亲娘是个刻薄爱财的妇人,对小儿子刻薄至极。

看着这新盖的屋子,金掌柜俄然生出几分信心来,那女子既然找上斑斓阁,定不会就此放弃。那就等吧。

娘是甚么性子他早就该晓得,公然打动要不得呀。

昭云轻笑,“赌约但是有成果了?”

叨唠久了,王奶奶养成话唠的弊端,见谁都能说上半天。

“你说说,你娘干的那是啥事呀?”

“再说了,传闲话的是你二嫂周氏,你找人家六郎媳妇何为?”

张氏谨慎点头,“肉铺那找不到他,三弟家里只剩大妞在,眼看就要吃晚餐了,找不到人,娘才让我来问一问。”

小伉俪对视一眼,齐声道,“我们也去!”

想到这言小三就不想归去。

他是不是打动了?是不是做错了?

“哦,你问我‘夜香李’的事儿呀,好吧,不叫她夜香李……”

“六郎媳妇我算是看出来了,人不大,脾气硬气的很。半天的工夫把屋里安排全都送了人,你当她是为了和你娘置气?”

昭云心机一动,“定是找我的。”

言小三越听越不是滋味。

“……”

“混闹来混闹去,谁还把你当长辈?”

他看了言六郎一眼,抱拳见礼道,“言公子好福分呀。”

言小三内心一格登,“这个我没听六郎说。”

一番酬酢,送走金掌柜,不成想,太阳落山时竟迎来了张氏。

早就当爹,闺女都会打酱油的男人被人说成孩子,言小三不耻下问,“哎呀王奶奶,我都喊您奶奶了,您就奉告我吧。”

“和昭云前几天画的图样有关?”

“率性又咋滴?该给的给了没?就是扔臭水沟,我就问你,那是银子不?”

听人嘉奖娇妻,言六郎自是畅怀,笑道,“既是金掌柜,就快快进屋吧。”

“这些年六郎性子更加孤介,你道是甚么?就是和人打仗的少。”

金掌柜站在马车前一颗心忽上忽下,既担忧本日没法将买卖做成,又担忧这小夫人变了卦。

“哎呀,你娘没福分,这么好的儿媳不晓得好好疼,还一个劲的磋磨,她图的啥?”

昭云莞尔。“金掌柜说的是,这左券书,我签了。”

言小三被说的心虚,“这不是怕冤枉人麽,才来多探听探听。”

“好,甚好!这是图样卖出的分红,统共六百八十五两银子,身为金牌画师,每月起码要出三份图样,每逢十五,夫人可进斑斓阁取钱,或者,让阁里酒保亲身送来也行。”

金掌柜轻抚髯毛,“是呀,还是夫人有成算。”

张氏看起来非常忐忑,进门就问,“娘让我来问一声,三哥去哪儿了?”

“我说小六不轻易,这天底下,哪有把儿子往死里打的娘?你是他三哥,你得护着他,你家小六,不是没知己的……”

他们来之前没赶上言家门口那番动乱,但等了好久,该晓得的也都晓得了。

*

“咦?你还骂人家来着?六郎没和你急?”

言小三听得额头直冒汗,“王家奶奶,那是为啥?就因为我娘他们碰了那些东西,她就要送人,这不是摆了然嫌弃么?”

“……”

王奶奶咯咯笑了一阵,“要不就说你还是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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