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北风吹过,引得窗棂瑟瑟,仿佛这个夏季比往年都要酷寒些,气候也更加的不好了。

太子府。

究竟是谁,能在禁军的眼皮子底下,把那狗屁账册藏在张府的密室里?

“明示?”

书房里不竭传出些摔杯碎盏的噼啪声响,和男人压抑的暴怒大喝声……

而回声虫?

作为最得宠的贵妃寝宫,莲华宫在全部东楚皇宫无数宫殿古刹中,都是数一数二的豪华权贵,只是此时却非常冷僻。

在烦复的赃官名单里,驰名“巨贪”的腐败行动尤其凸起,可谓大放异彩,独占鳌头,经计算,这一本账册上记录的贪墨数额,远远比不上他一小我的。

“这会儿恰是风口浪尖上,不成过分显眼。”

掌管财务的三部使官的任命,出了些岔子。

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清楚:事到现在,再次执掌财务大权的机遇,已经落空了。

顾灿烂猛地展开眼睛,双眼赤红,泛着滔天的怒意,咬着腮帮子道:“除了顾九卿,另有谁敢跟孤作对!”

又应的,是那个的声?在那个的屁股后边当虫?

这位户部都制使潘大人固然写得一手好字,但人倒是没甚么风骨的,不但中饱私囊,假公济私,操纵手中权柄大肆敛财,卖官鬻爵,更是教唆弟子故吏做假帐本,支付双份俸禄,在城中购置了十几处房产,坐拥近五十万亩的良田。

与谁勾搭为奸?

顾灿烂心知肚明,这几个字是父皇用心说给他听的,是在含沙射影地警告他,莫要再妄图插手朝臣任命之事啊!

彭三再次考虑着开口:“殿下觉得,此事是谁做的?”

莫非……父皇另有别的心机吗?

就在一日前,禁军在已被满门抄斩的张家府邸密室中,搜出一本账册来,那账册上细精密密地记录着朝中官员的贪腐纳贿之事。

菜市口的处刑台上,张家的血迹还没洗濯洁净,再次被潘景春满腔子的温热鲜血淋了个涔涔通透。

一向候在门外等着主子传唤的男人当即回声,旋即推开门进入,恭敬地立在门口。

更切当地说,是候选人出了岔子。

潘景春和张峰临,一文一武,一个是户部都制使,一个是金吾卫的大将军,明显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小我,怎的就莫名其妙搞到一起了呢?

瞪着跪地瑟瑟颤栗的潘景春,骂他:“牛羊付与豺狼牧,负尽皇恩为尔曹!”

“张峰临……真是死了都不让人安生啊!”顾灿烂长叹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并且,最最首要的是,这两人是同属他阵营的“盟友”。

朋比为奸?

“呵,谁做的?”

昊元帝长叹一口气,望着下首站立的一众官员,道:“先祖打拼如何不易,才创下东楚江山,现在尔等站在祖宗的基业上,就忘本了吗!”

最后,一道圣旨落下,朝中统统保举潘景春的官员,全数罚俸半年。

他传闻,父皇在朝堂上骂的是“朋比为奸”,骂的是“回声虫”……

顾灿烂艰巨地吐出两个字:“不成。”

西南角的矮墙处,身穿戴宫女服饰的玫嫔,正在跟吕贵妃身边一等丫环哭诉着:“现在臣妾娘家造此横祸,想来陛下也定是嫌弃了臣妾,请娘娘务必给想想体例呀!”

他声音沙哑阴霾地唤了一声:“彭三。”

这位俊彦,便是被满朝文武死力保举为三部使官的户部都制使,潘景春。

望着常日里老是崇高文雅的主子,现在竟草率得志地瘫着,彭三心中无穷酸楚,双手抱拳安慰道:“事已至此,殿下更要保重身子,息怒啊。”

他既然是储君,这东楚的江山天下迟早都是他的,这朝臣任命之事为甚么不该是他筹划?!

顾灿烂寂然地坐在太师椅上,发髻散落,披着一头混乱的黑发,上面乃至感染了些灰尘碎屑,发丝混乱无章地垂着,将脸庞挡住一半,使他的神采看起来恍惚而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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