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轩神采立马由晴转阴:“观赏?既是不卖,你拿出来给我们观赏个甚么?你那高朋出了多少两银子,咱出双倍,退了他便是。”
“愁无已,奏绿绮,历历高山与流水。没想到能在此处有幸见到如此好琴。”她不由感慨。
见她如此谦逊,端掌柜反有些过意不去,咬了咬牙却似有些难堪:“也罢,鄙店实在另有一具古琴,倒是奇怪,只是已被高朋订了去,既然二蜜斯也是爱琴之人,端某倒无妨取出来,给二蜜斯一睹。”
以宸“哦”了一声,有些忸捏:“小哥莫要笑话我了,小女子那里能瞧出甚么来头,只不过感觉这字写得极好罢了。”
端掌柜真是百口莫辩,正欲解释,公子已摆手表示他勿语,他只得点头感喟的退回了一边。以宸见掌柜的如此难堪,便也起家道:“既是公子所爱,又已捷足先登,我们不能强求。哥哥,我们走罢。”
说完便领着宁轩,欲出店门去。
轩哥哥一听就吃紧的嚷嚷:“好宝贝既是让你藏了去,速速取来,余话再说。”
以宸含笑歉然:“端掌柜不必在乎,小女子曾有过一具古琴,只是不慎丢失了,能够仍心有挂碍,以是才眼中无它吧。”
端掌柜眉头一皱,连连摆手:“小将军包涵,不是端某不卖,而是这琴,早为高朋所订,只是端某见二蜜斯惜琴,以是才取出来请二蜜斯观赏罢。”
少顷,就见他从后堂返来,手里抱着个用古木新雕的琴盒,悄悄的放到案台上,然后,翻开琴盒,从里头谨慎翼翼的捧了一具瑶琴来。以宸走上前去,只见此琴琴身黑亮,又模糊泛着幽绿,琴体上雕镂着栖凤梧桐,那梧桐与灵凤栩栩如生,仿佛随时欲展翅飞去。随便一拨,琴音清脆透辟,有如风中铃铎。她心中一动,检察那琴尾处,果不其然,在琴尾处刻有四小字铭文“桐梓合精”。莫非是传说中情挑文君的绿绮琴?
以宸不由莞尔:“如果我与这琴有缘,敢问公子是否情愿割爱呢?”
端掌柜抚掌奖饰:“二蜜斯公然好眼力,这恰是当年梁王赠与司马相如的环球无双之绿绮琴。几经流转,才被鄙店主保藏。”
端掌柜将世人引入阁房,将绿绮琴置于琴桌。以宸净手焚香,稍挽长袖,席地而坐。素指缓缓拂过绿绮冰冷的琴身,玉手重抬,一左一右,缓缓放于琴弦上。娘亲在生前,最爱弹一曲《清夜吟》,现在想来,她那清丽的身影在琴声的哀怨委宛里,如一片秋风中飘摇欲坠的细叶,写满了孤伤。以宸的面前仿佛有水雾开端满盈,这首曲子,也一样依托着她对娘亲的无尽思念。她定了放心,轻挑琴弦,跟着指尖的活动,缕缕琴声如诉,带着对昨日的感慨,本日的难过,回旋在这一方小小的居室里,又渐渐溶解在淡淡的香雾中,点点悲惨,滴滴凄缠,像一声声深深的幽叹,道不尽累累苦衷……
年青的伴计难堪一笑,而后又略带夸大夸耀的神采向她先容道:“咱这牌匾上的字啊,乃是前朝才子孟省风所写,孟省风您晓得吧,那但是颜鲁公的关门弟子,正宗颜体字的传人。当年他最爱好的那把古琴,就是在咱店里买的,哎,他是咱老板祖上的好友,以是啊,才给咱店写了这牌匾。”
端掌柜满面笑容的赔着笑:“那二蜜斯和小将军先坐坐喝口茶,容端某去去就来。”
“有有有。”店掌柜热忱难抑:“早传闻定国府接返来的二蜜斯貌若天仙,比当年的绛云蜜斯还要秀美三分,明天总算是见到了,公然是百闻不如一见,百闻不如一见啊!请请请,里边请,端某亲身陪二蜜斯遴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