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爷您有所不知,”我掩头低咳了两声:“沁儿抱病卧床已经好久,一向承荣妈妈汤药照顾着,前日里感觉好了些许,就悄悄儿溜出去玩耍了半晌,不想晨风露重,又加染了风寒,咳咳……”
那王启昭已走到我跟前,猜疑般的围着我高低打量了一圈:“本少爷前日里见你,可不是这副病怏怏的模样?!”
“公然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固然是病美人,但这模样长的,的确有几分的姿容。”说这话的时候,他成心偶然的扫视了一眼绿翘。看来,这攒了三年的痛恨,她是让王启昭来帮她归还给我了。
王启昭已经回酒桌落座,绿翘半倚在他的怀中,秋波潋滟的杏眼里浮起一丝轻视和对劲,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离阳事不关己,兰花玉指闲然文雅,拈着水晶葡萄密切的给尹知府喂食。荣妈妈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却一时半会不敢再多言违逆尹知府的意义。或许王启昭并没有说错,荣妈妈对我的顾恤,有几分是出于我的年幼,只怕更多的,是她未雨绸缪,想留下来献给下一任的知府,以求在尹知府离职后,新来的大人能持续罩护“梨春苑”。我愿与不肯,都只不过是他们眼中的一件物品,这件物品,在尹知府和王启昭而言,并不见得比怀中的美人夺色,却意味着他们能够超出于渭州城之上的权威和优胜。在荣妈妈而言,只是挑选抱住哪一棵大树更安然、更无益。
荣妈妈和巧慧正待上前来劝止,不想王启昭袖子一拂直接把她俩推开去一边,一手强扭住我的玉臂,一手伸出两指来非常轻浮的渐渐摩挲着划过我的面庞,一股寒意从我的后背冷飕飕的直冲上来,我强压住心中的讨厌:“王少爷言重了,玉沁岂敢,少爷和大人身份高贵,玉沁寒微,又是带病之身,内心唯恐沾污了高朋,那里敢有涓滴不敬之意,实是不敢劳烦。”
我轻声细气的念叨着“沁儿给尹大人、王少爷存候了,祝大人官运亨通,祝少爷财阔四方”,身子却似扶风弱柳般,在巧慧的扶搭下冲火线软绵绵的行了个虚礼。
尹知府鲜少的没有理睬她,而是面无神采的端起了桌上的酒杯:“过来陪酒。”
我乞助似的望着荣妈妈,荣妈妈无法的冲我点了点头,表示我按他叮咛的做。
吓得我顿时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连声道:“不敢劳烦王少爷,沁儿本身来就是了。”说完从速脱手,几近是连拉带扯的揪了下来。
我掩袖举杯,一股热辣穿喉而过,从舌尖到胸腹,所到之处皆在灼烧,刺激得我颦眉,连连低呛出声来,一张小脸蓦地通红,暴露些许的窘态,又似多少未加润色的娇羞。王启昭别过甚来,目光停驻在我的脸上。绿翘还是那样心浮气躁,脸上的不快昭然如果,话语也快人一步:“可贵荣妈妈如此奇怪你,玉沁mm倒是连酒都不会喝了,王少爷,你可得好好教教她呢。”
荣妈妈谄笑着又上前来:“王少爷真是心急,荣沅这小小的梨香苑,尹大人和王少爷能常来,就已经是对荣沅的恩情,对梨香苑的恩情了。女儿们有大人和您瞧得上眼的,那也是她们的福分。只要您二位一句话,梨香苑上高低下是唯恐照顾不周,那里敢有半分怠慢!”她这一段话说的极其阿谀,尹知府明显非常受用,王启昭也是面露得色:“荣妈妈你少拿些好话来唬弄本少爷,廖清嫆那贱婢子的事,本少爷还记在心上呢!”
尹知府目光也转了过来,“把脸上那挡着的甚么玩意摘了,抬开端来。”
我只好抬手欲去取那缚于耳后的轻纱。不想那王启昭已是早我一步:“玉沁女人既然抱恙,不如本少爷亲身帮你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