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宴结束,百官和将领谢恩散出。宣帝特赐忠义定国侯可入德禧宫探视。沈从云盔甲未卸、征尘未洗,马上又跟从在寺人守礼身侧,穿太长长的宫道,行至德禧宫门前。守礼脚步一顿,恭谨的回身向他,说道:“沈侯爷,德禧宫到了,小的就不打搅您和如嫔娘娘叙话了,等时候到了再来门口接您。”
“父亲此话是何意?”如嫔扭过甚,盯着父亲。
“挺好。”她答复完这一句,竟是不知再说些甚么。
父女俩又是久久不语,沈从云望了望女儿,终究忍不住劝道:“入宫一事,你休要再怪宸儿了,宁王求娶纯属偶合,她不是成心。不管如何,你们都是一家人,沈氏一族将来如果有难,还得你们兄妹几个守望搀扶。”
沈从云还是恭恭谨谨,答复道:“谢娘娘体贴,交战在外,风霜雨雪,不免会肥胖些,不碍事。娘娘身材可还好?”
沈从云点头,刚走了几步,仿佛又想起来甚么,转头对她叮嘱道:“宸儿入宫之事,如果不是你的本意,向你谏言之人,必当防备。”
“娘娘!”沈从云大声制止住她的后半句,如嫔愤怒,从软榻上愤然站起家来,眼中模糊有泪光闪动。
氛围略有些难堪,还是秋静挺身而出突破了僵局:“奴婢请侯爷放心,自打主子进宫以来,皇上对主子一向宠嬖有加,皇后和华妃亦对主子另眼相看,现在宫里头也没人敢再欺负主子了。”
“女儿晓得了。”如嫔回声,起家来相送父亲,一席长谈,父女俩抛清曲解,这一别又不知何日才气相见:“父亲也要重视身材,替我问候母亲。”
“你……唉,罢了。娘娘留步。”沈从云何如她不得,素玥此时已翻开殿门,他遵循端方拜别如嫔,阔步踏出宫去。如嫔站在檐下,望着父亲垂垂远去的背影,他的法度沉稳而刚毅,身躯亦如畴前那般高大矗立,但在夕阳的余晖下,模糊透着几分孤凉,几分萧索,她的眼泪刹时喷涌而出。
沈从云抚须,对她和素玥说道:“如此也辛苦二位了。”
沈从云一番话振聋发聩,听得如嫔惊坐在榻上,半天不敢置信,但细细想来,的确如父亲所说,沈家这几年大要风景,实际却已大不如前,现在朝堂上大权在握的,除了段家就是杨家,这两家莫不是近些年皇上即位后才俄然申明鹊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