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御前侍卫领命上前时,龙威余震传来:“定王擅闯东宫激发兄弟不睦,一并受罚,拖下去杖责五十!”
她不懂向来沉着慎重,运筹帷幄的定王,为何俄然犯起了胡涂。
沐如雪哪能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十指丹寇入掌,气得香肩乱颤。
沐云歌也是无语了。
他的话确切没错,单从沐云歌脖颈上清楚的乌紫勒痕几近就能判定,当时楚元德动手的力道清楚就是要致她于死地。
又宽又厚的杖板重重落下,没有半点部下包涵。
啪,啪,啪——
沐云歌和沐如雪都只能远了望着,内心再焦急也无能为力。
皇后娘娘美艳的娇容近乎扭曲,看着儿子衣衫不整浑身血迹的狼狈模样,让她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沐云歌再度轻言:“臣妾觉得,太子恐怕是听信了小人谗言,才会逼迫臣妾到御前歪曲定王,臣妾自是不能承诺,才受了点皮肉之苦。”
“哦?”楚道行眉峰挑高:“定王妃有何高见?”
“陛下既然要罚,也理应一视同仁,定王为何只杖责五十,吾儿却偏要杖责八十。既然现在太子执杖了六十二板,那就再给定王补上十二大板,如许才算公允。”
楚元戟现在却出乎料想的沉着,他俄然勾臂将沐云歌一把揽入怀中,掷地有声:“内人虽丑,但本王钟情!还请父皇为内人做主,不能让她在皇家受了委曲……”
唯有楚元戟的神采,庞大难测。
楚元戟没有半丝游移,降落道:“内人身上的这些伤痕都是证据,父皇只要请仵作前来查验淤青和伤口,就能晓得太子殿下用的力道是恐吓内人,还是心存杀机。”
沐云歌更是连大声也不敢喘,难料殿上瞬息万变的局面。
骄阳炎炎下,建章宫殿外摆布两侧,楚元戟和楚元德皆被扒了外袍,摁在刑板上受罚杖责。
她轻描淡写地指出了太子的罪名,却又决计帮他摆脱,因为她晓得陛下想要的息事宁人,而非兄弟阋墙。
沐云歌没想到,她好不轻易才和缓下来的氛围,一下子就被男人打入冰底,这个时候穷究到底,对谁都没有好处。
龙椅上的楚道行,不动声色将沐云歌的行动支出眼底,嗓音亦无波澜起伏:“此事皆因定王妃而起,寡人更想听你阐述整件事情的过程。”
大殿堕入一片沉寂,楚道行半眯着眼打量着这个面纱掩面的新儿媳,眼神深处划过耐人寻味的精芒,丞相府这个传闻平平的嫡长女,本日倒是令他刮目相看。
她晓得陛下固然大要不说,心中必定是愤怒的,这五十大板楚元戟是挨定了。
“停止!都给本宫停止!”
楚元戟突如其来的一句,突破了殿内的沉寂,却也让氛围变得更加严峻凝固。
跪在地上的楚元德也是骇怪万分,他千万没有想到,沐云歌没有借此机遇在父皇面前描黑他,而是一笔带过。
楚道行终是皱紧了眉头:“定王要寡人请仵作来断案,太子另有甚么话要说吗?”
行杖的侍卫回声停了下来,恭敬道:“陛下命令杖责太子殿下八十,现在已经执杖六十二下,另有十八杖,请皇后娘娘息怒。”
楚元戟松了她,双手抱拳:“儿臣领罚。”
沐如雪没有想到,沐云歌替嫁进了定王府,不但让定王对她各式庇护,就连场面周旋也是大有长进,与在相府时的确判若两人。
楚元德没有想到,就连受害者沐云歌都松了口,七皇弟却不肯放过他,火爆性子顿时又上来了:“七皇弟别过分度,本王还真不信你会是为了这个丑女人出头,清楚就是想借此机遇打压本王……”
但她奉告本身,这个时候愈要沉着沉着,她暴露身上的伤就是给陛下看看太子动手的狠辣,也是要让陛下心中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