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选弹的是《十面埋伏》,本应当是哀痛激扬的乐曲,但却被她弹得杀气腾腾,非常凌厉。
最后收音的时候,凤卿倒是极其随便萧洒的勾挑,余下明朗风清的余音绕梁。
这里的丝竹声能够传到前面宴会中的众位夫人那边去,傅双宜已经提早让人去跟崔氏打好了号召,让宴会中的众位夫人来评判谁弹得好。
百花圃内阔别湖边的一座高处的亭子里,卫仲卿听着凤卿的琴音忍不住笑了起来,跟谢凤英道:“你这妹子倒真是成心机得很,操琴倒像是宣泄表情,随性而来。”
那边厉三蜜斯固然得了第一,但并不觉很多欢畅,上前对凤卿屈膝道:“倒是我胜之不武了。”
但前面又像是垂垂想开了一样,沉闷郁结垂垂散去,表情变得疏阔萧洒,因而来了一段《渔樵问答》。
再最后,再变曲子,来了一段“醉眼冷看朝市闹;烟波老,谁能惹得闲烦恼”的《醉渔唱晚》,仿若笑傲烟云,任尔混闹,我心自惬。
她今后就冷眼旁观她们出尽手腕,然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打不到我,我便自笑看风云。
固然凤卿输了这一局,但谢凤英看凤卿的目光中却还是满满的高傲,道:“实在卿儿乐器弹得最好的并不是筝琴,如果她选竖琴,必然能弹得比现在更好。”
莫非她还能跑到顺天府去告她们草菅性命不成?就算告倒了,约莫能使得圣上皇后奖惩她们,但也很能够随之引得圣上皇后将她这个破坏皇家颜面的人给灭了。这底子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
然后她想,她们也去死吧,那些害她的人都十足去死算了。
卫仲卿远远的看着,却感觉那仿佛像是他的东西,不由道了一句“等等”,距隔开得太远,他怕本身看错了,因而又眯着眼睛细心的看了一番。
卫仲卿转头对谢凤英道:“实在要论气力,当属你mm第一,厉三蜜斯和郑莞儿弹得皆不如她。”说着抬眼望着远处的凤卿,又感慨道:“没想到你mm才情如此了得,倒并不比在都城中申明在外的郑莞儿和厉三蜜斯等人差。”
前面不知怎的,仿佛表情又变得郁结和沉闷难明,曲调跟着也变了,变得混乱不堪,顺手拨弄,曲音混乱,时快时慢毫无节拍,仿若困兽。
乐器比试天然也是有彩头的,此时傅双宜倒是扁着嘴巴,有些不甘不肯的从丫环拿过了一个青玉砚台出来。
凤卿最后一个弹,弹得倒有些像是大杂烩。
她是真的有一种想杀人的表情,她并没有去惹她们,只因为一支所谓百分百灵验的凤签,她们便想来要她的命。为了害她不但出尽阳谋,连诡计手腕也是层出不穷。
凤卿郁结、沉闷,仿佛像是被锁在樊笼里的困兽,明晓得本身的窘境,但却逃不出去。
但是又想到,那些一个个想害她的人,却都身居高位。她即便晓得她们对她心藏祸心,却对她们无可何如。就像是为了害她而弄出一桩索贿案的鲁王妃,另有想要下毒害她的人……先不说能不能找到证据指证她们,就算找到了证据,她有能奈她们如何。
卫仲卿还没走近,远远的还隔着段间隔,他便已经一副怒不成遏的诘责道:“傅双宜,你又干了甚么功德,你竟然又偷我的东西,你没法无天了你。”
卫仲卿站在一边,却又是惊奇的“哦”了一声,他也是好丝竹之人,此时心动道:“如有机遇,我真应当听一听她弹竖琴。筝琴已经谈得如此了得,那她的竖琴又会好到甚么程度。”
但是又想了想,就算她在那边如困兽普通的惶恐混乱,郁结沉闷,却也窜改不了甚么,还不如想开一点,萧洒一些。从别的一个方面来讲,她这一世的命本来就是捡来的,就算只是多活了这十几年,却也算是她赚到了,何必自寻反倒。